可她親眼送走了雙親,已無歸屬感可言,現在卻又將一切罪過都覽到了自己身上,她又怎麼放過自己,她又該如何獨自過活。
此時此刻,他斷然不該丟下她獨自離去,可他該如何同她開口,勸她同他北上。
青陽城是李青妙長大的故鄉,她的故事都在此處展開。
他一點都不確定,她是否舍得離開此處,隨他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可他實在不想丟下她。
被規矩束縛了這麼久,就讓他,自私這麼一回吧。
他凝視著李青妙的雙眸,半晌他聽見了自己微微顫抖的聲音。
“我們……成婚吧。”
這是一個無理的請求。
他想。
他想成為她的歸屬。
可他有些擔心,擔心李青妙會拒絕他。
“我要給我爹娘守孝三年。”李青妙拇指輕輕撫了撫他的臉頰,少見的露出了笑容,眼底卻是看不透的悲傷。
她終究是看穿了他的目的。
她在拒絕他。
這麼多年,她雖然沒有刻意去關注柳昭,可她也知道,柳家步步高升,如今位居高位。
雖然柳昭自幼體弱多病,可不管柳昭身體是否不好,她與他成婚,於她而言,都是高攀。
她不該誤他。
他的婚事,該去選擇一個更好的人。
站在他身邊的人,也該是一個更好的人。
她知道怎麼抉擇的。
“我等你。”柳昭抬手握住了李青妙就要離開的手,接住了她的話。
李青妙搖了搖頭。
“我等你。”柳昭不等李青妙開口,又重複了一遍。
他眼神篤定,不容置疑。
李青妙凝視著柳昭的雙眸,歎了口氣,淚水不爭氣的從臉上滾落。
她認輸了。
*
李青妙抬手摘下手上的丹砂手串,挽起衣袖,露出了手上密密麻麻觸目驚心的傷疤。
既然她在她們麵前已經攤牌,再隱瞞那麼多故事也是無益,倒不如就此利用,試探公孫也的反應。
三人見狀都倒吸了一口氣。
三人反應中,公孫也的反應尤為巨大。
她不僅踉蹌著後退了一步,還差點就被地上的許郎中絆倒。
“這……”
大家一時半會兒都說不出話來,神色複雜。
“看這傷口走向,你自己乾的?”許郎中觀察了一下,不合時宜地開了口,“你有病?”
李青妙點了點頭。
“你是得了鬱症吧。”許郎中皺了皺眉,蛄蛹了一下,湊近幾分,看清了李青妙的傷疤,嘴裡看似是在問李青妙,語氣卻是陳述句。
李青妙又點了點頭。
許郎中眼中滿是驚喜,竟然露出了一副好奇求知的模樣:“這病可難治得很,你怎麼好的?”
“就這樣好了唄。”李青妙眼底含笑,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避重就輕回答了許郎中問題。
林川看著李青妙的傷疤心裡滿是困頓。
她從書上看過有關鬱症的記載。
隻有得了鬱症的人會控製不住傷害自己。
李青妙手上的傷疤一看就是鬱症之人所為。
可鬱症是極難轉好的病症,她又是如何病愈,又為何出現在這。
她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李青妙的打扮。
長發盤起,頭戴白花,身穿白衣,一看就是婦人裝扮。
不論李青妙如何痊愈,李青妙現在既然已為人婦,按理來說她現在應該呆在夫家,不應該出現在此處。
可她此時此刻,卻頭簪白花,實實在在站在她的麵前。
自打第一麵見她,她就覺得李青妙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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