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
方全不是南珠安插的細作嗎?
竟有這層身份,他何需捉拿薑無?
除非,方全隻是一直在利用毒不活,他不止是想推翻天盛,他還想將戰火引向南珠!
他是溯戎人!
阮桉晉呼吸一滯,後脊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層冷汗。
眼見阮桉晉恍神,阿生從他懷中躍下,迅速從冊子裡撕下最後一頁藏於袖中,他反手將冊子朝東邊那黑洞洞的井口扔了過去。
他甚至都沒去看老頭追到何處,轉身拉著阮桉晉跑向相反方向。
老頭氣的胡子直哆嗦,眼見羅家村的族譜即將落入井中,他隻能生生扭轉方向,放棄阮桉晉兩人,撲向牛皮冊子。
一切都在阿生預料之中。
剛脫離老頭視線,阿生就拉著阮桉晉躲了起來。
村裡有不少放柴火的破屋,阮桉晉與阿生躲在其中一處,屏氣凝息,不敢發出半點動靜。
天色昏暗,隻有稀疏的幾盞破燈籠在夜風中晃。
樹影被風撕扯著扭曲,像地底藏了什麼東西,蓄勢待發的準備吞噬一切。
阮桉晉背抵著牆,眼前是阿生透濕的後背。
他竟不知何時被阿生以這種姿態護在身後。
胸口不合時宜的漫開絲絲歡喜,他忍不住從後方環住阿生,輕輕靠上他的肩窩。
僵直的脊梁被體溫慢慢軟化,阿生順勢倚在阮桉晉懷裡。
他沒好氣的白了阮桉晉一眼,伸指去戳他的臉,嘴裡輕斥了句。
“彆鬨。”
輕柔的語調似貓兒的尾巴輕撫而過。
四處不透光,阮桉晉看不見阿生的動作,卻還是本能的一口咬住了他的指甲蓋。
不輕不重的擠壓,夾雜的溫軟觸感令阿生忍不住驚呼出聲。
他死死捂嘴,險險將聲音堵了回去。
黑暗中,他被驚的臉有些紅,紅唇跟著抿成了一條直線。
老頭不知何時會找來,阮桉晉卻敢胡來,真是…胡鬨…
阿生還在胡思亂想,指尖突然一疼。
似是察覺到他的分心,阮桉晉咬住了他指端的軟肉。
緊接著,脫口的呼痛被阮桉晉封在微啟的紅唇中。
極具占有欲的重重廝磨,挑撥著最深層的欲望,待虛虛實實沉溺之時,又無情的果斷離開。
阮桉晉不舍的舔了舔唇角,下頜抵著阿生的發頂,惡聲惡氣的磨著後槽牙。
“若下次還敢擋在我身前,可就不止這點懲罰。”
阿生眼尾泛出縷縷撩人的紅,紅唇潤澤如晨露沾花。
他氣息微亂,話音裡帶著股不服氣。
“這是你教的。”
嘿!還有理了?
阮桉晉被噎的呼吸發滯,氣惱的用力掰過阿生肩頭,逼著他與自己對視。
怎料剛湊近,便瞧見了阿生眼角的水光,頓時,阮桉晉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阿生紅著眼眶,不服輸的瞪視著他。
“阮桉晉,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小瞧我?”
“不,我沒…”
阮桉晉第一反應就是擺手否認。
他是想將阿生藏起來,護他喜樂安平。
他也知道阿生並不如看上去那般羸弱,可他就是擔心…
“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什麼繡樓閨閣養出來的閨秀千金,也不是隻會靠著這副皮囊行魅惑之術的小倌禁臠。”
“你當知,隻要你信我,我便也能護你!”
長睫上淚光微閃,阿生跪坐在地上,倨傲的半仰著頭。
刻入骨血的傲慢與尊貴令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極具說服力。
見他如此,阮桉晉苦笑,心軟的揉亂了他的發。
“我信,隻是我舍不得。”
阿生恍然呆了呆,好似沒明白阮桉晉在說什麼。
正欲追問個清楚之時,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