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我知道你有辦法,你知道的,他等不起了,現在隻有這個法子了。”
於情於理,葉卿更偏向阮桉晉,沒有誰比阿生更適合做這個容器,畢竟那失控變異的蠱蟲之前在他身體裡待了許久,更為熟悉親近。
隻是這麼一來,所有的痛苦將由阿生一人承受。
這,公平嗎?
這世間有公平嗎?
眼見葉卿遲遲不應,阿生急了。
翻身滾下,他咬牙屈膝跪下。
“若不是我,他不會如此,就當是我贖罪,你就成全我吧。”
他也沒想到,全順會利用他對阮桉晉下毒,若不是有葉卿在,阮桉晉怕是死的悄無聲息。
當初那不起眼的毒針竟然暗藏玄機,將詭毒融入阿生體內,與他體內蠱蟲融合產生異變,隻要阮桉晉與他有了肌膚之親,蠱蟲便會自動更換更合適的宿主,寄存在阮桉晉的體內,悄無聲息的蠶食他的身體。
一切因他而起,在他身上了結,再合適不過。
葉卿慌亂的將他扶上榻,用力之下,葉卿隻覺他身子輕的像片羽毛。
不過月餘,阿生到底經曆了什麼?
“我不會答應你,阮桉晉也不會答應你,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關於蠱蟲,我會想到辦法。”
葉卿不想再與阿生糾纏,將配好的藥放在榻旁便要離開。
阿生不甘心。
“他能等到你想出辦法的那日嗎?”
“會,因為他是阮桉晉。”
頭也不回的離開後,葉卿將後續治療一一記錄交給了隨行醫女,便將自己關了起來。
對此,阮桉晉沒說什麼,隻是日日守在阿生身旁,儘心照顧著。
阿生的治療一直避著阮桉晉,這是阿生強烈要求的,他不想讓阮桉晉看到自己不堪脆弱的一麵,那些肮臟的傷口不配留在阮桉晉的記憶裡。
阿生希望阮桉晉眼裡的他一直是初見的那個翩翩少年郎。
阮桉晉日日抵抗記憶衰退的侵蝕,一時間無暇顧及許多,便也依了阿生。
兩人的痛苦被醫女儘收眼底,他們互相藏起的傷口都是對彼此最深的愛。
阿生最後還是采用了最快最極端的治療,日日剮肉祛膿,渾身上下纏滿了紗布,每次換藥無異於扒皮。
這些他都捱了下來,因為阮桉晉也熬了下來。
白日裡兩人沒事人般相談甚歡,到了晚上便各自承受非人之痛。
日子相安無事的過著,直到阮桉晉再次發作。
血色桃瓣在瞳孔盛開,妖冶旖麗,分裂般的疼痛席卷而來,阮桉晉疼的用頭抵著車內的桌案,低吼著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蠱蟲成長的速度太快,葉卿的藥已經壓不住了!
阿生守在車外,痛苦的揪著胸口的衣襟,淚水斷了線的往下落。
這些,阮桉晉本不該承受的啊…
“葉卿,你還在猶豫什麼?!你真的想看著他去死嗎?”
嘭嘭嘭!
阿生不斷的拍著緊閉的車門,急怒之下一口鮮血噴出,本就蒼白的麵色又白了幾分。
葉卿正在為阮桉晉施針,好不容易讓人穩定安睡,還沒等歇上一口氣,醫女便跑來說阿生暈倒了。
提著藥箱跑到車廂,阿生正好端端的坐在那兒,好似專程等著他。
他正拿著鋒利的匕首抵著自己喉嚨,語氣淡的像茶杯中輕晃的水波。
“葉卿,現在你沒有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