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如潮水消退,阿生看向黑衣的眼神中帶上一絲悲憫。
於他們而言,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廝殺在繼續,薑無的體力耗的極快,受了傷的肩膀血流不止。
飛來的黑衣未曾給他留一絲喘息的機會,按捺許久的弓箭手終於等來了最佳時機。
白衣被染紅,薑無的眉梢眼角都是血汙。
空氣中血腥味濃鬱的將要化成實質,無視身後密密麻箭矢,他不緊不慢的搖著扇子。
“如果你我喪命於此,你等的人會不會以為我們是殉情?”
阿生翻了個白眼。
可笑,他們之間隻有仇怨,哪來的情?
自作多情也算情?
箭矢似雨般密密落下。
阿生眨了眨眼,隱晦的掃過薑無的臉。
這會兒他有點想知道薑無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他可不信薑無是活膩了故意來這送死。
火把烈烈燃燒,黑煙隨之出現,又轉瞬消弭。
薑無難得溫柔的拉他入懷,用破裂的披風將他兜頭罩住。
他湊近阿生,惡劣的低笑。
“給你個機會偷偷看我,我當作什麼都沒發現。”
言語裡的自信讓阿生有些無語。
這人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胡思亂想間,阿生腰身一緊,身子忽的騰空。
耳邊儘是金鐵碰撞之聲,他能清晰的聽見箭矢的破空聲。
事實是,沒有一根箭落在他的身上。
薑無將阿生護的很好,以至於阿生覺得那群弓箭手眼睛多少都有毛病。
這麼大個禍害都看不見?
心裡遺憾的緊,阿生麵上卻沒表露半分,待在薑無身邊總比待在水牢裡挨打好吧?
熏人的煙霧散去,石蘑菇堆裡早沒了薑無的身影。
看到滿地屍體的黑衣首領暗暗心驚,當即手書一封,連夜送去了京城。
信鴿振翅飛出,有黑衣來報,石寨外又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招魂般的鈴鐺聲悄然響起。
一輛烏木雕花馬車踏著鈴聲自黑暗中顯現,馬車前後各百人,人人配甲持械,一身鐵血煞氣。
借著馬車鑲嵌的夜明珠,黑衣首領看清了車上的印記。
他瞳孔猛的一縮,麵露不可思議之色。
阮家怎麼會找到這裡?
難道京城暴露了?
黑衣首領思忖間,馬車已經停駐在石寨外。
雪白鮫紗被挽起,裡麵探出張俊朗的臉。
“喂,大個子,我想問你要個人。”
黑衣首領努力保持鎮定,抱拳小心道
“不知公子找的是什麼人?”
少年支著腦袋想了半晌。
“嗯……好看的,他很好看。”
聞言,黑衣首領神色一鬆。
若隻是貪圖美色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
“公子稍等。”
黑衣首領一揮手,立即喚人將寨子裡好看的男女全送了過來。
等人到齊了,黑衣首領命他們站成長隊,一個個輪流上前,供少年挑選…
少年男女神色惶恐的排成長條,小聲的議論著此事的不尋常。
葉卿被吵醒,一掀簾,立刻被馬車外的大陣仗嚇的縮回了脖子。
這麼多年輕男女,這是在乾嘛?
阮桉晉這又是犯的什麼病?
葉卿一把揪住阮桉晉的後脖領,將人從車窗拽回車廂。
指著車窗,他磨著後槽牙,壓著怒氣質問阮桉晉。
“說吧!你在乾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