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查了許久,依舊不知阮桉晉得的是什麼病,阮添財急的不行,隻得以藥不死的名義重金收集對症的藥典。
…
時隔半月。
前往覃州的官道上,歇腳的茶棚裡三三兩兩的坐著幾個人,其中一人頭戴黑紗鬥笠,渾身散發著生人勿擾的戾氣。
見沒人注意,他將鬥笠解開,放在一旁,端著粗瓷茶碗一口飲儘,一連喝了幾碗,他仍覺口乾舌燥,便喚了店家過來。
“老頭,你這有什麼吃的嗎?”
煮茶的老頭年紀頗大,額前皺紋深如溝壑,乾瘦的像一陣風就能吹倒,行走間踉踉蹌蹌,步子卻極快。
他將粗礪的手往腰上長巾上擦了擦,笑嗬嗬道
“小老兒我這有麥餅、饅頭、包子跟鹵牛肉,客官可要來些?”
“你這有酒嗎?”
“嗬嗬,這還真沒有,喝酒誤事,我這茶棚招待的都是客官這等趕路人,怎好賣酒?”
鬥笠少年有些失望,隨意點了份肉鹵牛肉跟麥餅,又要了壺最好的茶,他坐在長凳上隨意看了看,目光在觸及到茶棚裡那張懸賞榜單微微愣神。
“藥不死重金收集治療嗜睡健忘的藥典?”
“可不是嘛!一本對症的醫書能值萬金,我隻恨自己當時考什麼秀才,學些岐黃之術豈不快哉?”
春闈將近,隔壁桌便坐著兩位趕考的書生,看到這懸賞榜單時不由咂舌輕歎。
這藥不死得多有錢啊?一本醫書便值萬金,這家中怕是堆了金山銀山!
鬥笠少年卻死死盯著‘健忘嗜睡’這四個字久久未能回神。
“客官,您要的麥餅跟鹵牛肉來了!”
老頭熱情的招呼聲將鬥笠少年從沉思中喚醒。
鬥笠少年沒有回頭,如自語般說了句
“少爺他還好嗎?”
老頭笑嗬嗬的替他續滿茶,粗瓷大碗上飄著幾點翠色,十分好看。
他的氣息拂過少年耳畔,帶來了一句話。
“許福,做好你自己的事。”
許福緊緊握拳,用儘自製力才沒讓自己不顧一切的跑回迭水山。
“我知道,你們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我的要求你們也知道,我隻要阮桉晉,少一根汗毛都不行!”
“當然,隻要你一直聽話。”
“你什麼意思?”
“嗬嗬,你到了地方自然會明白,山高路遠,吃好了就早些上路。”
說完,老頭便不再理會許福,他走到灶台前夾出幾個熱騰騰的玉米餅,油紙一包,給在場的每人送了一份。
隻有許福沒有。
“幾位客官辛苦了,這是餅啊剛蒸出來,鬆軟的很,就當是我謝謝幾位對我這小本生意的支持。”
老頭笑的憨厚淳樸,一雙手不斷的在打滿補丁的腿側搓啊搓,激動的等待著什麼。
大冷天的趕路還能遇見白送吃食的好事,在場幾人樂的不行,說說笑笑便將那玉米餅吃了個乾淨。
等他們全部都倒下,老頭從灶台下摸出一把斧子…
血腥味遙遙飄來,許福皺眉捂住口鼻往身後看了一眼。
茶棚已經小的隻剩一個黑點,忽的黑點轉紅,濃煙滾滾,一切好似從未出現過…
*
沒了許福的迭水山亂了好一陣子,阮添財找不到人,隻得又將老管家求了回來,阿生則自告奮勇的說要跟老管家學管家。
老管家沒有直接拒絕阿生,隻說阮家不缺管家,隻缺主母。
阿生麵皮薄,想了想便沒好意思堅持。
阮桉晉的情況比起剛開始那會兒更為嚴重,他的記憶衰退的愈發厲害,睡覺的時間也越來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