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什麼也不記得,又能去哪?我願意接受府內考核,留在府內。”
“好,等你身體養好了,會有嬤嬤過來教你阮府規矩……”
細細講解了一遍,許福才帶著葉卿離開。
門被細心合上。
不知誰家的狗又跑到了屋前,汪汪汪的叫個沒停。
屋門口的梧桐樹上攏共沒幾片葉子,被這聲音一震,抖落下幾片。
輕巧的在空中畫著圈,像一隻隻黃色的蝶兒,一不小心落在了窗前…
季月笙重新躺回床上,目光空洞的望著屋頂。
房梁上有隻蜘蛛,忙活了大半天織了一張網,可就在剛剛,它等的那隻蟲子飛了過去,竟然沒落網。
真是——好遺憾啊…
不過網都織好了,蟲子還在屋裡,來日方長嘛…
…
*
在村裡又待了幾日,眼見晴了兩日,路麵好走了些,眾人收拾了東西接著趕路。
丟失了記憶的季月笙變成了小廝阿生,日日跟在劉嬤嬤身邊學規矩。
比起阿生,阮桉晉的表現才是真的出乎了眾人的預料。
他真將阿生當成了普通小廝,不聞不問的好似也跟著失憶了。
一直等到十二月,大夥終於回了迭水山莊,阿生始終沒能跟阮桉晉說上一句話。
阮家眾人隻當不知道,之前對阿生獻過殷勤的丫鬟小廝們也默契的待阿生如初識的陌生人。
身為椋笙公子的特殊優待被取消,阿生隻能跟小廝們睡在狹小的下人房,每日在外院做些灑掃的活計,連阮桉晉的麵都碰不到。
阮桉晉空前的沉得住氣,帶著小白虎滿山的抓兔子,好似真將季月笙忘了。
對此,許福嘖嘖稱奇,逮著葉卿問為什麼。
葉卿能比許福聰明?
要聰明豈會這把年紀都未娶親?
兩人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隻好跑去找阮添財。
阮添財到底是阮添財。
他搓著手嘿嘿一笑,收了銀子後才舍得開口解釋。
“世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他剛被懷疑身份就出事,掐著點將自己跟季府劃清關係不說,還剛好失憶。”
“若是沒記錯的話,再晚上幾日就是阿晉給的最後時限。”
“他這是變著法子將自己送上門呢!”
許福恍然大悟,隨即又提出了新的疑惑。
“竟然如此,他們兩人怎麼都沒動作呢?”
“估摸是鬨小孩脾氣,暗地裡較著勁,看誰先低頭。”
將銀子往懷裡一揣,阮添財搖頭晃腦的往自己的院子走。
一背對著許福,阮添財笑意收斂,麵上憂心忡忡。
他本想借最後時限逼季月笙做出選擇,沒想到季月笙會想出這麼一招來糊弄。
不想放棄西臨,又想抓著阮桉晉。
想必阮桉晉也是想到了這點才對他視而不見。
又不是耍猴,阮桉晉沒理由在同一個地方一直栽跟頭。
就看這場博弈,誰能堅持的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