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乖巧的孩子,誰不喜歡?
阮添財整顆心都軟的化成了一灘蜜水,嘴角扯得大大的,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彎成了細縫。
“你就哄我吧。”
“哪有?我這是說真的!”
“嗯,知道了。”
“我發誓!”
“嗯,知道了。”
“阮爹爹,我錯了。”
“嗯,知道了。”
...
阮添財軟硬不吃時,阮桉晉也沒轍。
馬車熱熱鬨鬨的穿府過巷,到了一處大宅院。
宅子外掛滿了大紅燈籠,一步一個,十分喜慶。
阮桉晉在馬車上扭捏許久,就是不願下來。
“阮桉晉!你再娘們唧唧的,我...”
瞧不慣他這矯情樣兒,葉卿終於壓不住的脾氣開口。
話說到一半,想起今日是除夕,他又克製著閉了嘴。
被凶了一句,阮桉晉頓覺神清氣爽,哧溜一下從車上滑了下來,老老實實跟在阮添財身後,那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宅子外早候著數人,有許福、葉卿、老管家...
零零散散的七八人,跟去年一樣,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大夥兒默契的忽略了阮桉晉離家出走的混賬事,推搡著讓趕緊他進屋暖暖。
許福心裡還氣著呢,見著阮桉晉依舊沒好臉色。
阮桉晉訕訕的摸著鼻子,尋思著晚點找個機會哄哄。
大廳的炭火燒的很足,一進去,阮桉晉都覺得熱。
棗紅色八仙桌上熱氣騰騰的備了各色菜肴,小爐子溫著的杏花酒香了整個屋子,老管家笑嗬嗬的讓大家入席。
一句問責也沒有,大家說著吉祥話,麵上笑意溫軟熨帖,看著便讓人心底生暖。
麵前的碗碟裡已經堆滿了他愛吃的菜,蹄膀被貼心的去了骨,愛喝的湯裡特地撇開了他討厭的蔥花。
阮桉晉鼻尖有些癢,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可那癢像是長了腳,一下躥到了他眼睛裡,脹的眼眶酸澀,漫起了水霧。
“老劉頭做的這道水晶蹄膀味道真的是沒話說,這肘子晶瑩剔透不說,勁道還剛剛好,軟爛不糊嘴,嘖...”
“你就少吃些肉吧,看看你那大肚子,待會還得讓王嬸給你備份紅果茶。”
“我差人把備好的煙火拖來了,等吃完了,一起去看看,聽說今年又出了些新花樣...”
...
等酒足飯飽了,大家圍在炭火旁喝酒聊天,窗外的煙火在談笑聲中簇簇綻放,絢爛多彩,又轉瞬即逝。
阮桉晉一不小心喝多了,坨紅著臉,說他找到個頂了天的漂亮媳婦兒。
老管家逗他,你那頂了天的漂亮媳婦叫啥。
阮桉晉豎指在唇邊噓了半晌,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
“我不告訴你們,不然你們會把他嚇跑了。”
醉憨憨的葉卿沒好氣的擠兌了一句。
“嘚瑟什麼,沒準人家早跑了!”
阮桉晉梗著脖子,急的眼圈發紅。
“不可能!我聘禮都給了,他可不能跑!”
聽著阮桉晉這麼肯定的話,葉卿也較起了真。
“吹吧你,你給了什麼聘禮?我們怎麼不知道?”
阮桉晉剛想說,話到嘴邊又被咽了下去。
他賤嗖嗖的笑。
“嘿嘿嘿...就不告訴你,急死你...”
葉卿作勢要打他,恰好這時,外麵響起了熱鬨的爆竹聲。
除夕到了。
一直注意著阮桉晉的許福上前將人往屋子裡扶,阮桉晉跟沒骨頭似的往他身上貼。
甜甜的酒香熏的許福直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