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他都低著腦袋,不敢多看一眼。
他這回是來結交,不是來結仇,憋屈點就憋屈點吧。
如今看了那位公子的姿容才知道,為何阮桉晉對其他庸脂俗粉沒興趣。
隻是這樣一來,今晚做的準備大概是要泡湯了...
暗暗歎氣,馮全腳步不停,悄悄吩咐著隨從按之前準備的來。
不管成不成,總得試試。
看得出來馮全這次下了本錢,把整個福滿香都包了下來,若不是第七層是阮家專屬,他們怕是還得往上挪步。
可惜,阮桉晉根本沒注意這些,他眼裡隻有椋笙。
像護著一尊易碎的瓷娃娃,磕碰不得的珍寶。
剛到第六層,便有六名模樣頂好的小廝上前。
端盆,淨手,遞帕子,無一不妥帖。
阮桉晉一向被伺候慣了,不覺有異,倒是椋笙心思敏感,不動聲色的將那六人的樣貌看了一遍。
等看到其中一個身子偏單薄的小廝時,他眸光一閃,轉瞬撤了回去。
這不是花朝節那扮花神娘子的那位嗎?
阮桉晉不是說,扮過花神娘子的小娘子都嫁娶無憂嗎?
她又怎會以男裝出現在此?
椋笙思忖的模樣讓阮桉晉不由的也多看了那小廝一眼。
雖然他沒認出此人是誰,可他卻認得此人頭上的簪子。
那正是花朝節那日椋笙遺失了的,不知怎會到了這人手裡。
兩人目光雖隱晦,卻未瞞過人精馮全。
朝旁使了個眼色,六位小廝頓時隻留下兩位伺候,其中一位便是那位個子稍顯矮小的花神娘子。
“兩位能賞臉前來是在下的榮幸,這杯酒在下先乾了,公子隨意。”
見菜都上齊了,馮全起了個頭,一杯酒下肚,拉進了彼此距離不說,還能順勢打開話匣子。
椋笙默不作聲,儘職當個好看的擺件。
阮桉晉隨口敷衍著馮全,手上不停的給椋笙布菜。
“來,這是你最愛吃的芙蓉蝦丸,還有這個,刺給你剔好了...”
“欸!彆喝那個,你不善酒,這酒釀後勁足,你到時又得鬨頭疼...”
那殷勤樣兒,讓旁邊兩名小廝都沒有發揮的餘地。
馮全半天都沒找到說話的機會,直到椋笙的碗碟再也堆不下了。
“來人,再添副碗筷。”
馮全話音剛落,便覺脖頸一涼,回頭一看,卻什麼也沒發現。
椋笙依舊安靜吃著東西,一小口一小口,看著很慢,卻十分賞心悅目。
“咳——”
隨從一聲乾咳,讓馮全回過了神。
“啊哈哈哈哈,阮公子的眼光真是好啊。”
馮全打著哈哈,尷尬的沒話找話。
阮桉晉停了筷子,單手撐著下巴,挑高了眼尾,似笑非笑道
“你有想法?”
“不敢不敢,就是羨慕而已。”
就衝阮桉晉這危險的眼神,馮全有想法也不敢說啊。
見勢不對,一名心思靈活的小廝立刻插言。
“公子,裡間悶熱,不如小的替您將頸上緞巾拿下,省得您捂著。”
說完,便要上手去摘椋笙的緞巾。
阮桉晉眸色一暗,剛想發難,便見那個子矮小的小廝動作更快,直接將人攔了下來。
“放肆!貴客之物,豈容你觸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