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你愛我嗎(2 / 2)

絕版情人 三月圖騰 11035 字 2024-03-08

“小幸?”徐溪晚進了書房。

書房裡沒開燈,徐溪晚借著外麵的光看清了林幸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徐溪晚的心也跟著她肩膀抽動的頻率密密麻麻地疼。

“小幸。”徐溪晚半蹲在椅子旁邊,隻見林幸半邊臉貼著桌子,神情木然,隻是眼睛裡汩汩地流淚。徐溪晚心疼得無處安放,想抱一抱她,可是手伸過去,最終隻是摸了摸她的臉頰,擦乾她的淚水。

她的手指碰到林幸臉頰的那一秒,林幸仿佛重新被注入了生命力一樣鮮活起來,慢慢止住眼淚,遲鈍地眨眨眼,嘴唇微微動了兩下:“晚晚?”她的聲音帶著不正常的沙啞,明顯是嘶吼過後,喉嚨劈傷了,徐溪晚甚至能從那說話的聲音裡聽出血液的氣息。

“是我。”

林幸由趴伏的姿勢慢慢起來,坐正身體,像是確認似的握著徐溪晚的手,“真的是你麼晚晚?”

“真的是我。”

確認眼前的人真的是徐溪晚,林幸拉著她的手站起來,走出書房,“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什麼禮物?”

林幸不說話,拉著徐溪晚埋頭往前走,徐溪晚認出來了,這是通往琴房的路,林幸帶著徐溪晚去了琴房。

純黑色的烤漆三角鋼琴擺在巨大的落地窗邊,林幸沒有開燈,她放開徐溪晚的手,徑直走到鋼琴前坐下,擦擦眼淚,深呼吸一口氣,沉默了幾秒,抬起手指,然後,由幾個鍵音開始,光線微弱的琴房中淌出流暢的旋律。

林幸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坐得筆直端正,手指在琴鍵上輕盈跳躍。

月光由落地窗外灑落,像是聚光燈一樣,從林幸頭頂映照下來,她的周身都染出一片淡淡的銀色的光暈。

她把自己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這一首曲子上,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動,被月光覆蓋上朦朧的光彩,那流淌出來的樂章,順著空氣淌進徐溪晚耳朵裡,早在它蹦出第一個音符,徐溪晚就已經聽出這首曲子。

《升C小調鋼琴奏鳴曲》,又稱《月光奏鳴曲》,第一樂章。

林幸學的第一首鋼琴曲。

那時她連譜都不識,是徐溪晚把她抱在懷裡,抓著她的雙手,一個琴鍵一個琴鍵教她彈出來的。

時間已經過了那麼多年,林幸早能把這首《月光奏鳴曲》完整地彈奏出來,可她依舊隻彈了第一樂章。

短短幾分鐘,傾注了林幸所有心血的一首曲子,徐溪晚站在鋼琴旁邊,靜靜地聽,一曲終了,林幸收了最後一個音,徐溪晚才發現自己的臉頰有些濕潤,竟然流淚了。

林幸端坐在月光裡,轉頭看徐溪晚,她的周身批了一層銀紗,虔誠而聖潔。

“晚晚,你還記得這首曲子麼?”

“記得。”

“我很早以前就想彈給你聽,可總也沒有合適的機會,再說,我也一直沒有準備好。我本想再過些時候才把這首曲子送給你的,可是我怕來不及了。”

“你彈得很好。”

“還不夠好。”林幸在銀白的月光裡緩緩站起,向著徐溪晚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她十八歲這年,身高最終定格在了一米六九,看向徐溪晚永遠需要仰著頭,於是便帶了些頂禮膜拜的意味。

“還不夠好,原本可以更好一些,可是我已經等不及了。”

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甚至可以說糟糕透了,忍著胃裡絞纏的痛楚,頂著紅腫的眼睛,滿身狼狽,如同喪家之犬。

可是已經來不及準備完美,現在已經很遲,再遲疑下去,林幸怕徐溪晚會被彆人搶走。

“晚晚,我有話要對你說。”

林幸抬著頭,她的眼睛炯炯有神,看得徐溪晚心口滾燙,徐溪晚甚至在她的目光下踉蹌著後退了半步。

可徐溪晚後退,林幸立馬欺身上前,補足她們之間的空隙。

月光冷得像冰,林幸的目光灼熱得像熊熊烈火,她近得快和徐溪晚貼合在一起,她高高地仰著頭,直視徐溪晚的眼睛,決絕地說了三個字。

“我愛你。”

徐溪晚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連呼吸都停滯了。

“徐溪晚,我愛你,不是親情的愛,也不是尊敬的愛,我愛你,我想親吻你,擁抱你,想和你融為一體,想和你分享我餘下的生命,想和你一起承擔未來道路上所有的未知,想和你白首偕老。”林幸每說一句,徐溪晚的心就被猛然敲擊一下,不由得退後一步,於是林幸也上前一步。

一個連連後退,一個步步緊逼,說到那句“白首偕老”,徐溪晚的後背便砰一聲抵在牆上,再無一絲退路,隻能任由林幸貼上來。

“我不知道我那天醉酒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既然你不願意讓我知道,那我也不想知道了,可我現在完全清醒,也很有理智,我說的這些話,我自己全權負責。”林幸目光灼灼,“徐溪晚,我愛你。”

林幸內心突突突地狂跳不止,她在等徐溪晚的一個回應。

徐溪晚不回應,她仍舊在逃避。

林幸霍霍磨著牙,看著徐溪晚表麵平靜的臉,發了狠,乾脆攀著她的肩膀,欺身啃咬她的唇瓣。

不同於十八歲生日那天單純的雙唇相貼,這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吻,林幸的舌尖滑過徐溪晚的薄唇,撬開她的牙關,掃過她的牙齒,勾著她的舌頭糾纏。

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香軟觸感,醒來後又唾棄過自己無數次,徐溪晚被動承受林幸的吮吻,耳邊甚至能聽到唇齒糾纏間曖昧的水聲,她的掌心被指甲戳得血跡斑駁。

林幸對接吻毫無經驗,隻憑著本能在徐溪晚嘴裡糾纏,連呼吸的技巧都沒掌握,很快就精疲力竭,攀靠著徐溪晚的肩膀急促喘息,不滿足似的,側著頭,沿著徐溪晚瘦削的下頜線細密地輕吻,解開她的衣領,輕輕舔舐她並不明顯的喉結,感受到那小小的結快速地上下滾動一圈,分明是徐溪晚極力克製的吞咽。

林幸得逞地笑。

看吧,徐溪晚對她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說話,就等於默認。

林幸更加大膽放肆,甚至要繼續解開徐溪晚餘下的扣子,卻聽徐溪晚在她耳邊說:“小幸。”

“嗯。”林幸一邊吻她,一邊含混地答應。

“我已經幫你聯係好了美國的大學,你說的對,你已經十八歲了,不是個小孩子了,不應該繼續待在我身邊。

你走吧。”

林幸的世界被人強行按下了暫停鍵,她的所有動作在這一刻全部停止,前一秒還咕嚕沸騰的血液像被投下了一塊冰,凍得她全身都失去了知覺。

“你……你說什麼?”林幸依舊攀在徐溪晚肩上,抬頭看她,從牙根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全是難以置信。

“我說讓你走。”

即使經曆了一個曼妙少女那樣磨人的撩撥,她的聲音依舊冷得讓人打顫,“美國那所大學,算是我的母校,我已經跟我的老師打過招呼,或者你不喜歡美國,也可以去英國、德國……”

林幸捂住了徐溪晚的嘴。

徐溪晚便不在說話,神色平靜地看她。

“徐溪晚,我說我愛你。”林幸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

徐溪晚指甲陷在肉裡,淡淡地說:“你隻是還沒有接觸過外麵的世界,小幸,目光放遠一點,出去闖闖對你並沒有壞處。”

林幸覺得自己心底的火熄了,她的心現在一片黑咕隆咚,僅剩一條細細的裂縫,“我隻問你,你愛我嗎?”

徐溪晚沙啞著喉嚨,“一點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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