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珊把所有門窗打開,抱著 “心靜自然涼”的想法,拿起圓圓爸爸送給她的一本舊的《周易》,在燈下專心地研讀著。
很快,她沉浸在古老的文字和智慧之中,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猛不丁,一陣詭異而刺耳的貓叫聲從院子外傳來,葉珊猛地一顫,抬頭看向屋外。
院子裡一片漆黑,隻有遠處一盞昏黃的路燈在微微閃爍。
一隻黑色的貓影悄然出現在門口,不叫,也不動,僵直著,眼睛死死地看過來。
葉珊感到一絲毛骨悚然,她拿起桌上的幾顆花生砸了過去。
貓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然後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這一刻,葉珊的記憶隨著劇烈的心跳,如洪流般洶湧而至,無力抵擋——
深夜,丈夫的同事打電話來:“你先生在**飯店怎麼也不肯走,你來接一下吧。我們要回去了。”
這種事情發生了無數回,都是他的“好哥們”、“好朋友”打來的,卻從沒見有人送他回來過一次。
葉珊衝出屋門,猛不丁撞見一雙貓眼,在深夜裡猶如兩盞冥燈,當場嚇得尖叫出來。
外麵北風呼嘯、滴水成冰。
淩晨一點的小城市根本打不到車,也看不到人。
葉珊總覺得在某個未注意到的陰暗處,還有一雙恐怖的眼睛在死死盯著自己。
她騎著自行車,飛快地穿過半個西州市,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凍僵的手拚命揉搓著麻木的臉龐,向飯店守門人賠著笑臉打聽丈夫的消息。
在一個包間裡,丈夫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如果就這麼躺一夜,恐怕會凍出病來。就是因為擔心這點,葉珊每次再生氣卻還是會去接他。
“你可快把他弄走吧!我也要休息啊!他就這麼躺著,出事了怪誰呀……”守門人的擔憂裡總有一種怕人死在飯店的感覺。
“是是是……我馬上把他帶走……”
說是這麼說,他很重,根本拉不動。
她想叫醒他,讓他坐起來,但他的嘴裡隻是嘟囔著酒話,仿佛什麼都聽不見。焦急和憤怒讓葉珊真想打他一頓,但理智讓她忍住了。
她不能罵,更不能打,否則他會發酒瘋,摔東西、打人,什麼都來。
哄著他,拉著他,磨蹭了一個小時,終於出了飯店門,葉珊不敢回頭看,怕看見飯店守門人鄙夷而同情的目光。
葉珊一手扶著自行車,一手扶著他,跌跌撞撞地往家走,口裡冒著白氣,背上冒著熱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