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雲箋字字縈方寸(1)(2 / 2)

西山看我 一明覺書 4294 字 2024-06-04

就在兩派爭論不休的時候,本就積勞已久的雍熙帝卻突然病倒了,短短半月就到了不能起身的地步,隻能讓妻君嘉令皇後及儲君宣和太子監國。

嘉令皇後並未聽取任何一派的意見,而是直接下令賑災,又親自三拜九叩登上乾明山開壇祈雨,同時還讓宣和太子帶領使者去往邊境,用極為退讓的條件和靖梁協商,爭取以最小的損失度過這場旱情,並未對有關磬河之事的奏折置予一詞。

此事畢後,朝中說得最多的就是這位嘉令皇後優柔寡斷,目光短淺,毫無魄力。

儘管災情順利度過了,但朝中不服者眾,雍熙帝的病情也每況愈下,身處漩渦中央的嘉令皇後遂下令監國之事全權交予了儲君,自己則專心照顧病重的夫君。

可積勞成疾的雍熙帝還是未能轉圜,重回朝堂,於是年冬日駕崩,第二年宣和太子順利繼位,定國號為永觀。

永觀帝登基後,磬河問題照舊纏雜,但因為雍熙末年的旱災之事,靖梁從中乾得到了莫大的好處,便認為中乾不敢開戰,隻會不斷退讓,於是愈發囂張,卻沒想到某年談判剛成,永觀帝就率領十萬水陸之軍橫渡了磬河,幾乎以戰無不勝之勢攻下了靖梁國都。

生擒了靖梁皇帝後,對方還於刀下破口大罵,道中乾不講信義,談判既成怎可反悔,彼時的永觀帝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說不講信義也是跟你們學的,我爹和你們談判那麼多次你們什麼時候遵循過,知不知道中乾年號換了,我可不是我爹那個老古板。

不過據舊年給李藏璧講中乾府史的先生說,當時還要罵的更難聽些,是經由史官的層層潤色後才有了現下這個廣為流傳的版本。

到了這時,朝中那些舊臣才徹底明白了嘉令皇後的用意,當年言其目光短淺,其實真正目光短淺的卻是自己。

磬河歸入了中乾版圖後,昔日靖梁的國土也被劃做了裕州、諶州二府,為了讓靖梁的百姓能徹底融入中乾,永觀帝又將裕州府南部的一小半城池劃入了青州府和明州府的管轄範圍,諶州府同樣也劃了數座城池歸入乾州、滈州二府。

乾州府身為乾京所在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此舉也明確表明了中乾願意接納靖梁百姓的誠心,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兩國百姓各方各麵的融合。

可乾州府如此,並不代表所有州府都能如此順利,版圖的增加並沒有給當時的青州府帶來繁華,反而使其變得更為混亂,而其中最大的問題仍舊是因為河流。

流經青州府的唯一一條河流叫做寰河,但它並非為中乾所獨占,而是和鄰國諸岑共享。

和磬河上下遊都在中乾境內不同的是,寰河隻是諸岑境內一條大河的支流,進入中乾後被稱為寰河,它的上遊牢牢把控在諸岑手中,即便是要談判,也不再是簡單的錢稅問題,再加之諸岑的國力比之舊年靖梁要強盛數倍不止,如若不是有十分的把握,開戰絕對隻是下下策。

各朝各代,河流的分配和爭奪向來是每個國家之間最為頭疼的問題,否則當年永觀帝也不會為了磬河直接向靖梁舉兵,然即便中乾每年都派出使者去往諸岑協商此事,多年來這仍舊是一筆糊塗賬。

不能開戰,談判又艱難,青州府的問題便如同痼疾一般難以去除——漕運至多隻在邊境,農田的灌溉也是緊巴巴的,很多東西從彆的州府運過來,價格就連翻了好幾倍,青州、磐州兩府不過隔江相望,兩岸百姓的生活卻是天差地彆。

這種境況一直持續了幾十年,一直到李藏璧的祖父貞紀皇帝登基後,十七歲的李庭蕪被封至青州府為王,雖然這個青州王她隻做了短短兩年,但青州府百姓艱難困苦的生活卻讓她一度難以忘懷。

崇曆一年,皇位尚還不穩的李庭蕪就力排眾議,在朝中設立了都水監,下旨建造澹渠,要將寰河和霽水兩條大江連接在一起,同時將磐州府的東半府改府設邑,豐梁邑和都水邑從此出現在了中期的輿圖之上。

豐梁邑顧名思義,就是選擇了一塊合適的地方用作中乾糧倉,以備不時之需,而都水邑則是完全為了澹渠的修建。

短短八年,這條連接南北兩條大江的運河鑿成通航,為了避免霽水對此地造成衝擊,當年主持修建澹渠的都水監官員孫原湘還在霽水故道內建造了滾水低壩和砌石壩,用以排泄洪水和攔蓄河水,從而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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