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處涼亭,兩人如期會麵。韓濟的修為又有精進,看著距離煉氣十二層已是不遠。
韓濟行禮過後,當即將一枚玉簡雙手呈上,口中說道:“請前輩驗視!”
張元敬接過玉簡,卻沒有先去查看,而是笑著問道:“你用了幾年時光去盜取丹方,不知是如何得手的?”
韓濟也無顧忌,大大方方地把如何計劃、如何選人、如何突破、如何盜取一一說來,張元敬聽得連連點頭,暗讚這小子是個人才,不僅智計迭出、人情練達,而且意誌堅強、性格堅韌。
待韓濟講罷,他方才拿起丹方,細細閱看
,稍作思量,便收了起來。這彤雲丹,以赤鰭火紋魚為主、以九種修真界較常見的藥材為輔,煉製起來確實不難。
不過,要搜羅這些藥材,須得去修真門派建立的仙城才行。他現在除了知道六派各有自己的仙城,又合建了一個六嶽仙城外,其餘的都是兩眼一抹黑。
正要詢問韓濟,韓濟卻拿出一個儲物袋來,呈放在兩人間的石台上,說道:“這裡是煉製彤雲丹的九種輔藥,因宮中皆有,晚輩便弄了一些,也不多,各有五份,供前輩使用。”
“嗯,很好!按照當初約定,這裡是……”
張元敬甚為高興,伸手一摸儲物袋,便拿出一個瓷瓶來,正要遞給韓濟,韓濟卻猛地跪下:“前輩,晚輩想拜您為師,不要築基丹!”
張元敬一愣,旋即啞然失笑,語帶深意地說道:“為何要拜貧道為師,你須知,貧道隻是個散修,所謂修行四要‘財侶法地’,要什麼沒什麼!”
“韓濟入彤雲宮數十年,一直未能列入任何長老門下,苦無指引,修為難進,如此下去,此生無望築基。故此想請前輩收留,時時教誨!”
韓濟早已聽說靈劍子欲與張元敬戰鬥之事,其人現在好好的就在眼前,那麼,他與靈劍子的決戰,不是贏了就是平了,總之,實力比靈劍子隻強不弱,若能得他指點,總好過在彤雲宮中蹉跎。
“這是為何?貧道看你資質還算不錯,若是悉心培養,進入築基境還是很有希望的。”張元敬驚訝過後,倒是來了興趣,詢問起來。
韓濟見張元敬沒有第一時間拒絕,頓時多了幾分信心,乃說道:“小子原是一介書生,課業還算過得去,早早闖過鄉試,奈何出生貧苦,無有人脈,不得名師指點,所以在會試上屢次名落孫山。
“一次上京趕考途中,遇到強盜**,倉皇間逃入一個山洞,從中得了一份道法傳承,自傷仕宦之路上進無門,便自學道法,原也隻是一時激憤,不想小子在修行一道上頗有幾分天賦,一日千裡,三年即開脈入道,成為一個散修。
“修行二十年後,一次偶遇彤雲宮的煉氣修士,羨慕他們的傳承,便動了入門的心思。偏生他們需要人手捕捉藍麵貂,趁了這個機會,極其順利地進入彤雲宮中。
“隻是入了宮才知,似我這樣的散修,根本得不到信任,嫡傳的**隻能學半部,百靈丸隻得嫡係弟子的四分之一,又因修煉過其它**,長老皆不願收我為徒,隻充作普通弟子,為門中打雜跑腿。一晃三十年,修為也不過從原來的煉氣七層增長至煉氣十層。若非得了前輩的百靈丸,這煉氣十一層也不知何時可至!”
“既然不順,何以不曾離開?”
“晚輩呆在這彤雲宮,不過是想著萬一有機會,能夠得到一枚築基丹而已!若是散修,又上哪裡去弄!”韓濟臉露悲苦之色,心中卻是想著,這位前輩多半不是散修。
“嗯,原來如此,倒也情有可原。”張元敬點點頭,對這韓濟動了些許愛才之心。
當然,其中也有一個原因,卻是此人的心性和機智頗類周正明。
周正明經他推薦,成為武元奎記名弟子。但由於他的愚蠢,武元奎失落它界,而作為其記名弟子的周正明則必然陷入尷尬境地。玄天宗無有長老會收周正明為徒,而其在名分上又是前代掌門弟子,宗中隻得冷處理,將其掃到一旁,不聞不問,或許連精英弟子的待遇都未必會給。隻是,他對此也是無能為力。
正因憐憫周正明,故此同情韓濟,不免多了幾分關照之心。
“不過,貧道不能收你為徒。不日,貧道將去玄陰洞,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未知數。而且,我壽元不多,若是不能突破,即使活著回來,也指導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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