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姑娘麵色有些古怪,她的價格比鎮上高了三倍,卻得來句菩薩心腸,實在是受之有愧。
“姑娘不知道?”那人愣愣地停下來,盯著僅剩下的兩個蒸餅,咬牙推了回去,“是在下的錯,仗著此處消息不靈通,為一己之私占儘便宜。”
他站起身,鄭重地行上一禮,“得姑娘今日之恩,岑學義來世必結草銜環!”
“如今不太平,糧價瘋漲,姑娘還是留些糧食給自己傍身。”
“阿茹,把蒸餅都拿出來,一並給他。”葉月凝眉走過來,薑茹正愁著不知如何是好呢,這下得了令,連忙照做。
男人受寵若驚,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在下豈可?”
“無妨,”葉月沉著眸望向他,“你是個讀書人,外麵發生了什麼,你很清楚?”
雖是在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跟我們回去,把事說清楚,不用錢,可以讓你這幾日餐餐吃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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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得岑學義拒絕,身邊自是有持刀的壯漢守著,他畏畏縮縮地望了眼高懸著的匾額,這才後知後覺,他哪是碰上什麼菩薩,分明是落入了賊窩。
葉月在楚火落邊上耳語幾句,楚火落這才凝眸看向廳上這個乾瘦的男人,“說說,外麵發生什麼了?”
“呸!我就是死,也不跟爾等匪寇為伍!”岑學義啐了一口唾沫,將佝僂的脊背挺直來,眸中滿是輕蔑,“時運不濟,叫我落入這般境地,也罷,好歹不是個餓死鬼。”
話罷,他竟猛地掙脫出來,直直地朝牆上撞去。
自然,沒死成。
刷牆可不是那麼簡單,得尋個連著三四日的晴,才好將塗料曬乾,若叫他這般撞得血次呼啦的,頂著著連綿的雨天,牆少說得臟一個月,是以,早有人看準時機,將他摁在地上。
“說話何必這麼難聽呢?”楚火落淺淺勾起唇角,顯得自己的話更真實些,“我們隻是群聚在一起的苦命人,不然也不會靠擺攤謀生,而是直接上刀子了。”
“先生方才還吃了我們寨子裡的蒸餅呢,怎麼,現在就要置我們一群老弱婦孺於不顧嗎?都說吃人嘴軟,我們的要求也不過分,隻是想知道些外頭的消息而已。”
她掃過那人襤褸的衣衫,有些遺憾地開口:“要是當真世道艱難,我們尚且有些餘糧,很是願意施粥賑濟的。”
岑學義眸光一頓,“當真?”
“自然是真,我們雖不曾讀過孔孟,但也有顆善心。”
岑學義不知信了幾分,但約莫是衝著施粥,他到底還是開口了。
“樊川、胥江皆已失陷,如今正是餓殍遍野、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