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公平得很,這種人都能入大將軍的麾下效力,憑什麼她就隻能遠走他鄉,在少有的空閒時間,蹲在說書人攤前,聽他把大將軍的事跡翻來覆去。打仗嘛,上陣殺人,她能殺豬,未必不能殺人。
可大將軍的麾下,好像並無女兵,何況還是她這種出身不好的女子。
她再是嫉妒,也無可奈何。
她把每日掙來的錢分成兩份,一份給那個陌生男人做賭資,一份自己攢起來,計劃還是那個計劃,隻是要推遲些,她要先將銀子還了聘禮錢,才好和離。
隻是那男人出了賭坊,又進了勾欄,帶回一身濃重的脂粉味,令人作嘔。
她索性搬離了那間屋子,離那個爛泥遠些,隻是愈發忿忿不平,這種敗類都行,憑什麼她不行?
再後來,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地歸來,眼神不再在床底櫃裡搜尋,而是落在了她身上,那種打量貨物的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他是在估價。
賣給人牙子,還是賣進勾欄?
她好不容易才脫了賤籍,怎麼能再回去?
可就是這樣自私自利、貪財好色、嗜賭成性、賣妻還債的人渣,卻要每日將自己曾與大將軍共征狄戎的事跡拿出來吹噓,敗壞大將軍的名聲。
她想了很久,整整一夜,雖無幸在將軍手底下當兵,但至少,該幫他鏟除這些渣滓。
是以,她動手了。
殷紅的血映了滿目,卻在清淺的叩門聲響起後,一點點消退下去。
“火落,醒了沒?”
楚火落猛得睜開眼,被從窗縫裡滲進來的明媚陽光晃了下眼,眉目緊皺在一起,好一會,才緩過來,慢慢地坐起身,竟無端夢見了上輩子的事,晦氣得很。
她一掀被褥下床,將衣領隨意整了整,宿醉的嗓音還有些低啞。
“醒了,進來吧。”
她坐在桌前,將空空如也的碗推到一邊,拿起杯子,壺中正好有水,便先給自己灌了兩大杯,這才有空分出餘光,望向抱著一大包袱東西進門的柳玉蘭。
叮叮當當的小玩意鋪了整桌,玲琅滿目。
柳玉蘭眉飛色舞地介紹著,“纏枝釵,素雅大方,正襯你!”
她把這支放在左邊,拿起下一個放到右邊,“累絲蘭花簪,適合我。”
“珍珠玲瓏八寶簪,給你。”
“孔雀銀步搖,歸我。”
……
楚火落頭腦發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