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覺自己找到了穩固靠山的瘦高個連腰板兒都挺得更直了些,臉上本就沒肉,被他這麼一笑,麵上的皮都堆擠到了一處,“小人侯正初,這些便是寨裡全部的人了。”
楚火落坐在廳內唯一一把椅子上,目光從麵前站著的這些歪瓜裂棗間掃過,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來打劫還是來扶貧的?
三個勉強能用來跑腿的漢子,兩個麵色枯黃的婦人,甚至邊上還有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
她看向最年幼的那個,“今年多大了?”
目光交彙的瞬間,明顯能瞧見那小丫頭顫了一下,好一會兒才用蚊蠅般的聲音訥訥回答,“七歲。”
行麼,刀都提不動的年紀就要當匪了。
但為了頭頂這片上能遮風擋雨的茅草簷,楚火落隻能忍了。
三個漢子姑且稱作甲乙丙,打發去砍柴挑水,兩個婦人在後廚裡忙活,那個小的也不得閒,蹲在木盆前洗著手指長的野蕨菜,熟練地把外皮及密密麻麻的倒刺一並剝下來。
剩下的侯正初仍圍著她打轉,“不知我們有沒有那個福分到老大的寨子裡去見識見識?雖不中用,也能打打下手不是?”
“不用了,要那麼多人擠在一處做什麼?”
那幾個乾活的一瞧便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唯有眼前這個前話事人還記得探探他們的底,楚火落直接了當地拒了,自然沒錯過他眼中的懷疑,適時丟下一個大餅,“明日,帶上人,跟我們去下一家收租,磨練磨練,彆丟了我的臉。”
先前寨子門口的事還曆曆在目,那麼一人懷抱的槐樹說捅就捅,眨個眼的時間刀就能架上脖子,這樣身手的人尚且屈居第二,足見這個老大的深不可測,跟在他們後麵,隻需充充場麵,便能分得好處,這世上還能去哪找這樣的好差事?
侯正初兩眼眯成了一條縫,臉上的笑誠摯了許多,連連應好,這才去催促廚房將晚飯置辦好些。
見人影徹底走遠了,邊上立著的藺師儀才悠悠開口:“楚老大?這名頭倒是不錯!是你喜歡的吧?”
楚火落不甘示弱地瞪過去,“誰說不是呢?二、當、家!”
至於柳玉蘭,還沉浸在三當家的身份中飄飄欲仙,那把從死屍身上扒下來的長刀以代替了針線,成為她最近的摯愛,“我們明天去搶哪家?”
“這回不擔心了?”楚火落調侃道。
那人卻將刀抽出一截,在日光的照耀下,刀刃亮得出奇,連帶她的眼眸都是一般亮。
“我堂堂三當家,怎麼會怕那點小嘍囉?”
……
廚房。
兩個婦人局促不安地杵在裡頭,說是做飯,可光洗個米都要往窗外瞟個七八次,若非怕太過招眼,這會兒就該端著淘米的器皿蹲在廳下了。
好容易瞧見窗外的人影朝這奔來,二人哪還有心思做這些,隨手一擱便迎上去。
來人卻先左右瞧了一二,警惕地合上門,三人蹲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