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是怎樣的,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演戲。”王海誠恥笑一聲,“劉sir會在乎一線的警員,你就未必了。”
劉副處長猶豫了一下,並未開口為上司解圍。
原本他都不想來的,是史郎克強勢逼迫他的。
他又沒有一個橫行無忌的女婿,唯有走一趟。
史郎克臉色微沉,鄭重其事地道:“王生,我身為警務處處長,重視每一位警員的生命安全,我……”
“這裡是亞視,不是警隊總部,我不想聽你說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話。”王海誠打斷道,“我不怕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次的相關情報至少要兩億美金!”
他壓根沒打算要賣情報,純粹想激怒對方。
法克……史郎克心中怒罵。
兩億美金,就算他本人被綁架,警隊也不一定舍得出這麼多的贖金。
“王生,冒昧打擾,我們告辭了。”史郎克表麵上做足了禮節。
王海誠卻仰靠在椅子上,揮了揮手,像是在趕蒼蠅一般。
史郎克徹底裝不下去,重重地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待他走後,劉副處長欲言又止,話到嘴邊,最終還是變了樣:“王生,我也不打擾你。”
王海誠笑著示意:“阿江,送送劉副處長。”
李長江當即照做。
在離開會客室的刹那,劉副處長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王海誠,渾濁的雙眼隱有疑竇。
他認知中的王海誠,縱然無法無天,也從來不會在大事上做無用的譏諷。
剛才,王海誠的表現,完全不符合過往的作風。
不過,幾個小時後,他就隱約間明白了一些事情。
……
晚上八點。
港島警方和國際刑警,正在開會,主題是關於如何找出失蹤的刑警。
叩叩……
一名警司敲門進來,在史郎克耳邊彙報了一件事,後者當即臉色劇變:“你說真的?”
劉副處長離得最近,模糊地聽到了王海誠的名字,厲聲道:“小梁,是不是有什麼案件發生?”
梁警司看了一眼史郎克,得到他的點頭允許後,才開口道:“半個小時前,王海誠遭遇狙擊手,被送到醫院搶救!”
此話一出,眾人神情為之一變,有幸災樂禍,有凝重,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須知,王海誠身邊的安保力量何其可怕,在港島竟然有人能重傷他?
“是你派人做的?”劉副處長驟然盯向史郎克,險些出聲發問。
史郎克見狀,身軀一震,顯然也想到同一處去。
哐當!
會議室的大門被蠻橫地推開,高榮盛闖了進來。
“高sir。”幾個華人派係的助理處長接連問好。
高榮盛沒心情回應,眸光銳利,瞳孔裡仿佛隻剩下史郎克一人的身影:“史sir,今天下午,王海誠見過你,還不到六個小時,他就出事了,你有什麼想說的?”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幾乎直指史郎克買凶殺人。
眾人愣了一下,視線瞬間聚焦在史郎克的臉龐上。
“荒謬!”史郎克怒斥道,“難道你懷疑我跟命案有關?”
劉副處長語氣幽幽地道:“我們沒這個意思,但有些事情太巧合了,今天下午,你才跟王生鬨得不歡而散,接著他就身受重傷。”
“按照慣例,我們都應該請你協助調查的。”
高榮盛的及時現身,讓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樂得踩上一腳。
史郎克麵沉如水,無話可說。
在場的人聽完,齊齊皺眉沉思。
按照正常辦案的邏輯推斷,史郎克確實值得懷疑。
以史郎克的身份人脈,能找到最頂尖的殺手做事不奇怪。
至於為什麼挑今晚,或許是故意這樣做,讓外界以為有人陷害他。
當然,不排除真的有一方勢力試圖謀殺王海誠,順便甩鍋給史郎克。
“王生,現在情況如何?”短暫的沉默後,某鬼佬神情微妙地問道。
高榮盛不客氣地道:“雖然子彈擦傷他的脖子,但還是搶救回來了。”
上帝!太可惜了,子彈就該打中那家夥的頸動脈!
類似的念頭,在不少人的心頭冒出。
如果是頸動脈,某個家夥死定了。
劉副處長眼神閃爍,心說:我猜錯了,難道不是苦肉計?
他本以為槍擊案是王海誠自導自演,用來坑史郎克的。
可槍傷在脖子,又推翻了他的猜測。
即使某人膽子再大,也不會試圖拿自身的性命來設陷阱的。
瓷器不與瓦罐相爭!
和史郎克相比,某人是瓷器,一哥隻稱得上瓦罐。
“好了。”史郎克輕敲桌麵,神色威嚴地道,“高榮盛,你擅闖會議室,我看在事出有因的份上,當沒事發生。”
“現在請你出去,我們要繼續開會,王海誠的案件,待會兒再說。”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中斷會議,去處理王海誠的案件。
一旦那樣做,彆人豈不是認為他怕了王海誠,抑或做賊心虛?
高榮盛麵無表情地道:“王生的保鏢,已經報案了,史sir,難道你不應該以身作則,配合下麵的夥計,做個筆錄?”
劉副處長笑了笑,毛遂自薦地道:“當時我也在場,不如我先去配合夥計做事。”
“還是劉sir體諒下屬!”高榮盛說完,扭頭就走。
劉副處長也跟著離席。
這種誇誇其談,毫無進展的會議,不開也罷。
眼見兩人一唱一和的走遠,史郎克心底忽地咯噔一下,生出不妙的預感。
……
明心醫院。
某單人病房。
李長江為首的保鏢團隊,謝絕了任何人的探望,包括各位老板娘。
不過,也有特殊的。
病房裡。
王海誠後背墊著枕頭,笑嗬嗬地道:“親手打了我一槍,是不是徹底打消了心底的怨氣了?”
阿月螓首微低,披肩的長發蓋住臉頰,看不出神態:“你就不怕我真的開槍打死你?”
“本來我想說死在你槍下也心甘情願的,但太假了。”王海誠淡淡地道,“其實,我相信你。”
反正挨槍子的又不是他,是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前身屍體。
區區一把槍也殺不了他。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見阿月保持緘默,王海誠追問道。
他強迫妹子脫離天使組織,又擺明車馬地要“霸占”她,後者怎麼可能一點怨念也沒有!
所以,在選擇開槍人選的時候,他故意挑了對方。
阿月抿抿嘴,雙眸茫然。
她曾經以為自己是恨王海誠,但拿槍瞄準的那一刻,卻不由自主地擔心對方有個萬一,生怕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