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從塵埃裡開出花來(1 / 2)

一廂情願?

這是什麼諧音梗冷笑話嗎,蘇成意原本是想笑的,但見楚傾眠儼然是一副認真傷心的模樣,便也隻好強裝嚴肅。

剛剛還很歡脫的小花似乎也意識到了麵前這兩人驟然沉寂下來的氣氛,叼著小花生玩具默默坐著,不再吵鬨了。

蘇成意安靜地看了楚傾眠一會兒。

不過幾天沒見,忽然感覺她清減了許多。

臉上的嬰兒肥都快沒了,下巴也尖了,整個人看上去少了幾分可愛,多了幾分清冷。

楚傾眠被他看得不自在,轉身就想逃跑。

手腕被人一把拉住,隨後墜入一個散發著木質清香的環抱中。

“你......”

“我目前還是單身狀態。”

蘇成意這句話說得很模糊,給自己留足了餘地。

如果直接說“我沒有跟陳錦之在一起”的話,那就是直接表明自己知道了天台事件她也在。

而且徹底把陳錦之擺到了她的對立麵。

這顯然是愚蠢的行為。

如果說“單身狀態”的話,那既排除了楚傾眠對於自己已經和陳錦之在一起了的誤會,又方便以後繼續裝傻。

楚傾眠一怔,果然不再掙紮反抗了。

蘇成意瞧著她看上去不像是還會跑的樣子,才鬆開了她的手腕。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得適度。

她下一句會回答什麼呢。

蘇成意開始頭腦風暴了。

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或許會說“關我什麼事!”。

那這就是成功了一大半了,楚傾眠的傲嬌屬性雖然不明顯但還是客觀存在的。

這樣回答會是因為覺得自己因為子虛烏有的事情,鬨了好幾天彆扭,很丟臉。

也有可能會說“真的嗎?我不信”。

這相較起來就比較麻煩了,說明她還處於半信半疑的狀態。

但好在天台那天,自己的確沒說過什麼越界的話。

雖然是因為即將到來的離彆感到混亂而且悲傷。

沒想到楚傾眠一副出神的模樣,慢吞吞地說:

“......你好沒品。”

???

這劍走偏鋒的回答是什麼情況?

雖然對方的回應讓人很意外,但還得繼續編下去。

蘇成意咳嗽了一聲,若無其事地接著說道:

“關於你最近的態度,我請教了高人。”

楚傾眠臉上緩緩浮現出一個問號。

“據說,你這種態度叫做避嫌。通常是指對於非單身男性的下意識遠離。

所以我澄清一下,我還是單身。”

楚傾眠像是如夢初醒,踉蹌著後退了兩步,蘇成意下意識想上來扶,被她擋住了。

“等一下,等一下,讓我緩緩。”

“你怎麼了?”

蘇成意繼續裝傻。

“蘇成意。”

“嗯?”

“你沒有騙我吧?”

楚傾眠問這句話的時候,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像明鏡似的,足以看破一切虛偽和假象。

可惜她對麵是蘇成意。

在這樣的凝視下,他隻是麵不改色地“嗯”了一聲,甚至還恰到好處地流露出幾分疑惑。

楚傾眠一下子感覺壓在心上的那塊沉重的巨石分崩離析。

那天從天台上跌跌撞撞地跑下來之後,她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時不時都會覺得一陣呼吸困難。

矯情一點說,就像是靈魂被抽走了一半似的。

而現在,塵土紛飛之後,萬物複蘇的春光又灑落了進來。

難怪都說,喜歡上一個人,就會為他卑微到塵埃裡,然後再開出花來。

......

“你傻笑什麼?”

蘇成意瞥了她一眼,故意問道。

其實並沒有笑,他在胡說。

“才沒笑。”

楚傾眠迅速抿著嘴低下了頭。

現在倒是真的在笑了。

看這情形,或許是哄好了?

進度比想象中順利太多了,但蘇成意心裡卻沒多輕鬆,反而因此多了幾分負罪感。

所以他也做出了一個新的決定。

“小班長。”

“乾嘛?”

楚傾眠還兀自在開心著,懵懵地抬起頭來。

蘇成意從兜裡掏出一把鐵鑰匙,在她眼前晃了晃。

“這你家鑰匙啊?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想什麼呢。”

蘇成意屈起指節敲了她的腦袋一下。

“疼呀。”

楚傾眠噘著嘴抱怨。

蘇成意轉著鑰匙走上前去,一邊的小花興奮地都快站起來了。

“小花都比你反應快。”

挖苦了她一句,蘇成意俯身解開那條沉重的鎖鏈。

“什麼??你哪裡來的鑰匙呀。”

楚傾眠眼睛一亮,馬上跑過來幫他。

蘇成意搖了搖頭,沒讓她上手。

這鐵鏈上全是鏽,完全就是究極神兵——“破傷風之鏈”,一不小心劃破了就麻煩了。

打開鎖頭之後,蘇成意一腳踩著鐵鏈,避免太亢奮的小花四處亂跑,一邊從褲兜裡抽出了一包狗繩。

小花是體型巨大的伯恩山犬,必須得拴結實了才行。

不然嚇到路人就不好了。

雖然根據研究,此類狗子性格膽小怕事,雖然體型大,但是是個典型的草包。

也就是說,徐洋咬人的概率都比小花咬人的概率大。

但儘管如此,還是得注意。

萬事俱備之後,蘇成意嚴肅地蹲在地上與小花對視:

“不準亂跑,不準隨地撒歡,不準撲人,收到請坐好!”

沒想到小花居然心領神會,真的坐下了。

楚傾眠笑得眉眼彎彎,摸了摸它尾巴上的白尖尖。

“但是你到底哪裡來的鑰匙呢?不會是偷的吧?”

彆墅區的草坪很大,路上又沒什麼人,很適合遛這種大型犬。

兩人一狗慢慢走著,畫麵很美好。

但其實蘇成意藏在袖口下拽著狗繩的手已經青筋畢現了。

......如果不是他使勁拽著,這一身牛勁沒處使的狗子估計能衝出去八百米遠。

“不是。”

蘇成意在今天出發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計劃。

借著送涼席的由頭先搭上話,聊不下去的話就祭出鑰匙,沒有楚傾眠能拒絕帶狗子遛彎。

而這個鑰匙也是他來的路上找門衛大爺要的。

來的時候,先在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裡買了包好煙,又主動提出把手機押在那裡。

他和楚傾眠天天來這邊,早就混得臉熟,再加上他這麼上道,門衛大爺自然不會再有什麼異議。

繞著草坪走了一圈,到了一片人工湖,蘇成意把繩子栓到旁邊的石凳上,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

兩人坐在長椅上,涼風吹拂,柳枝搖曳。

楚傾眠今天穿了一條百褶裙,隨風清揚的裙擺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她平日裡是絕對不會有心情欣賞這司空見慣的、充滿人為製造氣息的景色的,但今天隻覺得哪哪都很好看,哪哪都看不夠。

蘇成意側過頭看著她若隱若現的酒窩,忽然問道:

“想好要報哪裡的大學了嗎?”

“沒有呢。”

楚傾眠沒想到他突然問這麼正經的話題,搖了搖頭。

其實不是沒有想好,隻不過是一到這種重大的人生轉折點,家裡人就會試圖開始插手。

那並不是強硬的命令,因為他們很清楚如果是那樣的話,以她的性子會抗爭到底。

所以更多的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說教,還有每次都要搬出來的那件事情。

媽媽像是拿捏住了她的軟肋似的,每次都用那件事來說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