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11月2日。
大清早。
陳亞久和林英梅早早帶上大兒子陳誌達從陳家村趕往石角公社。
每天早上有一趟從石角公社開往廉縣的公交車。
不過得提前去等待。
很不容易，他們趕上這一趟公交車，花了大半天時間，終於趕到了廉縣。
廉縣市區。
陳亞久夫婦還是第一次過來，問了其他人後，又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趕到勞動局。
當他們來到這裡，發現人真的太多了。
男女老少都有，很明顯，都是因為這次勞動局招工從各地趕來的。
“讓我看看。”
。。。
陳亞久剛剛想擠進去看看怎麼替兒子陳誌達報名。
突然聽到一個讓陳亞久夫婦晴天霹靂的消息。
這次勞動局招工報名截止日期為1979年11月1日。
也就是說，這次勞動局招聘最後一天，昨天的時候，報名已經結束了。
“老哥，你也來應聘？”有一位帶著縣城口音的中年男子問道。
“不是我，是我兒子。”
“那你報名了？”
“今天來報名。”
“那你們遲了。我們縣城大半個月前就可以報名了，今天則是正式招聘，包括體檢和麵試，報名招聘的人太多了，昨天已經是最後一天。”
最後一天。
陳亞久夫婦和陳誌達都是有些眩暈。
怎麼遲了一天？
“我們也是昨天剛剛才知道這個消息，今早大清早從石角公社趕來的，不知道還不能去報名？”陳亞久急忙拉著那個中年人問道。
中年男子則是說道：“老哥，這次報名太多了，單是我們廉縣市區就有幾千人報名，這次則是錄取1000人，能夠被錄取概率非常低。”
看到陳亞久不死心的樣子，中年男子又拉著他到一旁小聲說道：“20元一個月的高薪，誰不想去報名參加？我都想，據我得知，這裡1000個名額，有500個名額都是被那些勞動局裡麵熟悉人已經提前占去了，剩下真正也就招聘500人，這次報名可能都有幾萬人吧，你說你兒子能夠錄取到？再加上，你們來太遲了。”
陳亞久沒想到居然還會這樣。
想一想，覺得也是。
這種好事，怎麼可能那麼快輪到下麵的普通農民。
他們不但是最遲聽到這個消息的。
20月薪一個月？
當然是最先得知這個消息的倌員，也就是勞動局部門的人，甚至廉縣的那些倌員，即使他們不去應聘，他們還有許多親戚朋友，還有親戚朋友的親戚朋友，這些人才是第一批最先知道的。
他們又有關係，即使正常應聘不上，憑借這些關係，也會被錄取到。
陳亞久聽到臉色很難看。
本來還以為能夠給大兒子找到一條出路，哪裡想到，居然會是那麼艱難。
難道隻能離開？
陳亞久真的不想放棄。
“老哥，你不要想了，如果你隻是普通農民，你想讓你兒子去工作，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在縣城有倌員做親戚的，找找後門，或許可以幫到你。”
有親戚在縣城當倌的？
陳亞久一想，好像還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