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愛人12(1 / 2)

約書亞放了行,懷特太太忙不迭帶桑遲走。

她脫臼傷未愈的手臂使不上太大力,慌亂中也無意教訓桑遲,拽得不很疼。

就是她被約書亞嚇得掌心儘是手汗,蹭在桑遲的腕上。

桑遲因肌膚上的粘膩不適感抿起唇,見她神思不屬,不像是適合對話的模樣,怕招來她的惡言,到底沒開口請她放開手。

乘電梯下樓出門,兩人來到馬路邊。

懷特太太頻頻回頭看約書亞有沒有跟在身後,都忘記了伸手招呼車。

幸而有一輛的士主動停在她們麵前。

司機搖下窗問:“坐車嗎?”

懷特太太稍稍擺脫恐懼,意識到不管約書亞追不追,儘快遠離總是對的,連忙擠上副駕,命令桑遲去後排坐著。

不用和她同坐是好事,桑遲坐安穩後便從背包取出紙巾擦乾淨手腕上的汗漬,側頭安靜地看窗外倒退的街景。

副駕上的懷特太太沒向的士司機直接報目的地,而是指揮起“直走”“路口轉彎”之類的話。

接連發號施令幾句,確定車開得距離住處遠了,她找回了之前對付桑遲時盛氣淩人的那股勁兒,扭頭從車座的縫隙間看桑遲,不快地罵道:“你這穿的什麼樣!我們要去的可是正經聚會,你難道連條裙子都沒有嗎?”

她口中這麼說,一雙眼裡卻流露出嫉恨來。

為了參加聚會,她忍住手疼給自己上了全妝,做了頭發,換上平日舍不得穿的禮服,臨出門照鏡子時已經很滿意了。

然而就算用最挑剔的眼光看桑遲,懷特太太也不得不承認簡單的衛衣長褲打扮掩不住她的好顏色,反而襯出她身上的青春氣。

美麗的少女果然套個麻袋都能成稱為新風尚,有她同行,自己隻能落為陪襯。

懷特太太咬緊後槽牙,回憶起年輕時丈夫癡迷於自己的樣子,越發渴望這次聚會能獲賜青春重現的奇跡。

而能否得償所願的關鍵,在於她帶去聚會上的金發碧眼小美人是不是足以打動牧者。

想到這兒,她又生怕桑遲不夠耀眼,喋喋不休地埋怨桑遲不好好打扮。

桑遲被責問得往門邊縮了縮。

係統教她不用理睬,可車廂裡還有一個無辜的司機。

她什麼都不做,司機一直聽這些話,心情也會變差吧。

因此,她準備用誠懇的道歉為懷特太太的嘮叨畫上句號。

一直沉默的司機卻在她開口前,偏過臉看向懷特太太,冷聲警告道:“閉上嘴,坐好。”

懷特太太覺得自己是付錢的上帝,沒把他放在眼裡,豎起眉擺出凶相,不客氣地斥他不要多管閒事。

司機刹停了車,聲音沉沉地說:“你不聽,就現在滾下車。”

他的視線掃過後視鏡,與桑遲有短暫對視,輕微點了點頭,像是向她做出保證。

保證什麼呢?

保證他隻趕吵鬨的懷特太太下車,不趕自己嗎?

那樣的話,她不知道聚會的地點在哪兒,是不是應該請司機帶自己返程啊。

桑遲不太理解,茫然地回以點頭致意。

[遲遲,有九成可能,司機是約書亞的人。]係統觀察有一陣,得出了結論。

司機左耳上掛的無線耳麥在這個科技落後的小世界可不是低端廉價品,握方向盤的手掌上老繭也像握槍磨礪出的。

再加上司機停車在她們麵前的時機,以及約書亞送彆時那一句“一會兒見”,基本能確定等司機把她們送到地方後,約書亞就會來。

不過這倒不完全是壞事。

一群邪信徒的聚會誰知道會鬨出怎樣的事。

約書亞雖然是不懷好意篡奪了她丈夫的身份,但這兩天對她表現出的喜愛不似作假,桑遲如果在聚會遇上危險,他應該不會袖手旁觀。

桑遲想不到那麼深。

聽係統提醒司機的身份,以為是自己拒絕了約書亞送,所以他另外安排她不認識的人送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蹭到司機駕駛座椅後麵,聲音嬌嬌柔柔地說:“麻煩你啦。”

司機冷硬的神態僵住。

他沉默一瞬,得了吩咐般收起逼人下車的強勢,問:“你們到底還走不走?”

“走走走。”懷特太太連忙就坡下驢順著說。

車已行至近城郊的偏僻路段,一旦下車,想要攔下一輛的士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

距離目的地還有十幾公裡,她可不想踩著七厘米的細高跟徒步行去。

辨清利害關係,她不敢再同司機犟嘴,也乖覺地收起心裡對桑遲的牢騷話,除指揮方向外彆無他言。

車最後停在城郊一座莊園外。

莊園的占地麵積不算太大,近段時間應當重新粉刷過外牆,但敞開的大門沒有更換,上麵雨水腐蝕留下的斑駁痕跡無聲訴說著這座莊園已曆經不少歲月。

懷特太太仔細把禮服上的每一個褶皺都壓平,掏出手提包裡的小鏡子對著補過妝,戴上鑲有蕾絲花邊的黑紗手套,這才拉桑遲往莊園方向走。

在門口負責接待客人的管家檢查過她那封形製最普通的請柬,平靜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