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不像墮落派的敗家子一樣整天吃喝玩樂無事生非,也不像上進派的精英一樣十四五歲就開始接觸家族產業,而是就像一個普通人家的“彆人家的孩子”那樣,每天努力讀書,然後做為這個圈子裡的獨苗,考進了南城最好的高中之一南城一中。
這樣一個人本來不應該融進他們的圈子裡,可是白謹言曾在七歲那年學校的登山比賽中拉過陳若玟一把,所以陳若玟一直對這個少年有股朦朦朧朧的好感,總是無意識地想將這個人拉進自己的圈子。
好在他們倆認識的早,所以縱使白謹言後來性格沒有小時候那麼暖了,也一直對這個住在隔壁街的青梅竹馬還算照顧。
“樣子雖然不好看,但味道還不錯,這個島上也沒有其他食物,總不能一直餓著吧?”
白謹言將麵包果掰下來一小塊,遞給了陳若玟。
“你試試。”
雖然很想說自己就是餓死也不吃這種半生不熟的野果子,可是看著白謹言乾淨清秀的側臉,陳若玟還是小聲嘀咕了幾句,接過了這個什麼鬼麵包果。
“好吃嗎?”
白謹言問道,同時也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小塊果肉。
“不好吃。”
陳若玟哼了一聲,皺著眉頭,嘴角掛得老高。
要不是這個島上沒有彆的東西,要不是這玩意是白謹言遞過來的……哼,這種食物她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她陳若玟活了十六……哦不,是十七年,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糙的東西。
白謹言聞言低聲笑了一下,大手揉了揉陳若玟因為在海水裡泡過而有些打結的頭發。
“再忍忍,等明天天氣好些了我們就撿些乾樹枝生火求援,按照家裡的搜尋速度,最遲明天這個時候就能離開了。”
照理說這個動作也不是白謹言第一次做了,可是偏偏這一次,張揚了十幾年不知害羞為何物的陳若玟,頭一次臉紅了。
“不舒服?”
察覺到陳若玟的異樣,白謹言低聲問到。
有些彆扭的動了動身體,陳若玟不太高興道。
“衣服全是濕的,難受。”
倒不是白謹言不會野外生火,隻是海嘯過後又是大雨,這個島上連根乾樹枝都找不到,十八般技能一個都用不上,也隻能拖著沾滿了鹽粒的濕衣裳吹著海風了。
白謹言擰了一把自己的衣角,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我的衣服也還在滴水,沒法換給你了,幸好現在才八月初,要是秋冬季恐怕就更難熬了。”
陳若玟把頭扭到一邊,又不高興地哼了一聲。
“能換我也不穿彆人的衣服,我渴了,要喝水。”
白謹言看了一眼手裡的麵包果,遞給了陳若玟。
“這個汁液可以喝。”
陳若玟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
“不要!”
白謹言又指了指兩人腳邊的水坑。
“雨水稍微過濾一下也可以喝。”
水坑的底下還沉著碎石和泥沙,陳若玟光是想一想五官都快擰在一起了。
“我才不要!!”
白謹言聽了又指了指不遠處黝黑的海岸,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那就隻能喝海水了。”
“白!謹!言!!”
陳若玟怒吼。
白謹言又輕笑一聲,將手裡剩下的半個麵包果塞到了陳若玟手中。
“好了,還是喝這個,乖了。”
他的嘴唇還有些蒼白,不知道是因為在大海裡泡太久脫水了,還是因為在之前海難中一直想辦法護著陳若玟而耗費了太多力氣。
陳若玟突然想起來白謹言好像也一直沒有喝過水,自己原地休整的時候他還在滿島地尋找食物和水源。這個島上確實有兩棵麵包樹,但是樹高十幾米,到目前為止他們能撿到的果實也就這麼一個。人不吃飯還可以勉強撐幾天,但是不喝水……
看著身邊人瘦弱卻溫和的身影,陳若玟突然覺得嘗一口和自己平時精致的飲食習慣大相近庭的野生飲料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事情了。
將半個麵包果湊到嘴邊,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陳若玟長長歎了一口氣。
唉,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