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哦、是她的反應能力,她的術式——”
正如她所說,他進來第一眼便看穿了她的術式,沒有什麼驚喜的。隻是第一次試探時,他摘下她的眼鏡,少女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而後麵他要把他的墨鏡戴到她臉上時,他甚至比前一次調用了更多咒力,速度更快,少女卻能馬上察覺和反應,迅速完成【製止-觸碰眼鏡-調用咒力-施放咒術-讓墨鏡漂浮】這一過程。
看來前麵的確隻是忍耐而已。的確很有能力,但、
“她說話可真麻煩。一股子古板的味道。”
夜蛾正道看著自己學生數十年如一日的模樣歎了口氣,“禦三家裡出來的人,都會有些這種、嗯,這種氣質吧。”
是的,少女的出身才是五條悟針對她的主要原因。
五條悟自然是從夜蛾這裡提前看過了她的資料。
名為藤原泉的少女自少年時就被禪院家接濟資助,便一直作為外姓家臣為禪院家侍奉,而後在禪院家兩位重要人物亡故後,她又不顧日漸凋落的禪院家,直接轉投了加茂家的麾下,作為加茂家的外姓臣子為其服務。
而現在,她又轉投高專。
三度跳槽,兩姓家臣,無論怎麼看都是很令人置喙的事,隻是這位咒術師似乎在咒術界裡行事低調又人緣風評不錯,她的惡評傳言格外少。不過也足夠令五條悟心生警惕了。
沒人知道她具體的能力與背後的人脈,也沒人知道她反複跳槽的最終目的。
“不過啊、她又不姓加茂、又不姓禪院、也不叫五條,究竟算什麼禦三家裡的人啊。”
回憶著少女的複雜出身,五條悟臉上浮現出一點嘲色,直接把夜蛾正道身後的人體工學椅拖了過來自己反坐下。
站著的夜蛾正道:......
“她不是禦三家裡的人,她隻是——”
教學樓外,剛剛走出教學樓的少女步入刺目的夕光中,晚風帶起林木簌簌作響,也拂起她鬢間的碎發,藤原泉便順勢把鬢發挽到耳後,沒有眼鏡遮擋,金眸被夕陽刺得微微眯起,但是並不像之前在辦公室內一樣刻意控製著眼部和嘴部肌肉配合顯出茫然柔和的神情。
正如五條悟所想一樣,在沒有笨重眼鏡和刻意神情的修飾下,這雙眼隻是天然的冷漠,像一塊未經切割的巴西黃寶石,燦爛的夕光也隻能在其中留下蒼白晦暗的倒影。
藤原泉低頭看了眼手裡的眼鏡,麵無表情地用術式碾碎。墨鏡的碎渣又被她用隨身戴著的消毒塑封袋裝好,咒力的殘穢被她手指控製空氣密度聚起的吸引漩渦攏在一起,最終成為一個小小的咒力球,一同放入塑封袋裡。
有如以往無數次毀屍滅跡一般,沒有咒力殘留、乾淨、而且——
“外臣罷了。”
辦公室裡,夜蛾正道的聲音最終落下。
而順著辦公室的落地窗往外看去。
少女已經走到了自己宿舍門前,金眸重新落入陰影中。
隱秘。
————
終於走進自己臥室的藤原泉鬆了口氣,嫌棄地看了眼消毒塑封袋裡的眼鏡殘渣。
被現充碰過的眼鏡也有現充的氣息......!
想到五條悟的話她還有點生氣。
他那種價格14850日元的眼鏡有什麼資格和她200日元還包郵,還能防紫外線+藍光的超實用物美價廉的眼鏡相提並論啊!
那麼貴的東西!究竟是誰在喜歡啊!
所有一個墨鏡就上萬日元的現充都趕緊毀滅吧!
藤原泉一眼認出了五條悟墨鏡的價格,在看到五條悟的第一眼,她仿佛就看到了一個渾身貼滿價簽的衣架,努力控製著自己的目光才能不瞄到那些價簽上的可怖數字。
一想到自己差點就被幾萬日元的奢侈品汙染了,藤原泉就感覺渾身發毛。
直到她重新摸了下自己掃街50日元一千克的批發外套才長舒一口氣,又安下心來。
是的,藤原泉,貧民出身,糟心社畜,平生最恨兩類人,一為有錢現充,二為甲方上司。
她自幼父母雙亡,有意識以來就在橫濱的貧民窟裡遊蕩,隻是後來她在的那個少年組織出了一點點問題,再後來橫濱又發生了像天災一樣的事件,她僥幸活了下來,被不認識的大人移交到孤兒院裡,也是在後麵的孤兒院裡她展露出了術式,被禪院家的人看中並資助。
禪院家資助她上學與生活的費用,作為交換她成為禪院家的外臣為禪院家服務,她呆過身軀俱留隊,也升職到炳裡麵乾過活,在她於禪院家侍奉時有幸經曆過兩次上司暴斃的事件。
在身軀俱留隊時,她的頂頭上司禪院直一被折返的天與咒縛謀害,她被迫升職頂替了禪院直一的位置,度過了一段沒有上司壓迫的愉快生活,可惜輕鬆的生活沒過多久,她就被調到了炳,彼時是上司是禪院扇。
上司這類物種,沒有好壞之分,都是不該存在的。
他們把你當工具,又嫌你磨手,希望你有能力,又怕你功高蓋主,不給你交人身險,又讓你立生死狀。卡你晉升,又要給你畫大餅。還在讀書的藤原泉過早了解到了職場的不堪,還是世界上最糟糕的職場,一麵在學校聽著仁義禮智,一麵在禪院家做牛做馬,藤原泉一度擔心自己精神分裂。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心聲,禪院扇也順利在她十幾歲時暴斃。非常順利,十分美滿。隻是禪院家似乎有人懷疑她的上司的死與她有關。
也的確,禪院家死成這樣,最有勢力的莫過於禪院直哉,伏黑惠,以及她了。
而伏黑惠本就和她關係密切,這樣下去想要成為家主的禪院直哉肯定會把他倆一起視為眼中釘。因此藤原泉就想辦法跑路了。
跑去加茂家乾了幾年,也是幸運地剛剛工作不久她的上司就暴斃了,而她的下一位上司則是加茂家的家主,那個莫名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的家夥。
畢竟誰盯著一個像是出車禍腦袋開瓢額頭縫合線的男人都會覺得不舒服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隱隱感覺自己這位新上司盯上了她。毛骨悚然的直覺讓她眉頭一皺。
她便在自己的日記本上寫下了新上司的名字。和上司的死亡日期。
如果在這個日期前她沒能讓這位奇怪的上司死掉,她便要換一位上司了。
她的咒術發動,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參與了這場謀殺,也感知到了有生命的隕落。
然而,那是她第一次謀殺失敗。
於是藤原泉就在自己不斷拉響警報的危險直覺下選擇立刻跳槽。
就目前來看,現在這位新上司,是更危險呢?還是更好殺呢?
藤原泉腦海裡浮現出自己新上司的樣貌,白發,墨鏡...7700日元的墨鏡,25萬日元的襯衫...不能再想了!
藤原泉當機立斷,翻開了自己的日記本,在其間密密麻麻的名字下,又寫下了——
【五條悟】
“五條老師、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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