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人!
這個數字把楊清源給震得不清。
這是個什麼概念?!
把這些人聚集起來,所成之人牆,甚至可以抵擋長江大河的滾滾浪潮。
金陵府城算上外圍的居民,總人口也就是五十五戶,約兩百萬人。
而現在將近十分之一的人已經染病,這種感染速度即便是放在疫病之中也是相當恐怖的存在。
“我們邊走邊說!加速前往金陵城!”“是!”
楊清源從馬車上下來,騎上了一匹快馬,同時對剩餘兩個捕快說道。
“你二人叫什麼名字?!”
“屬下金陵六扇門支部捕快陳明、李宕!”
楊清源點頭示意,“陳明,你立刻持我手令,騎快馬趕往揚州治所揚州城,讓他注意境內是否有同樣的疫病例證,同時也讓他將此消息傳給揚州其他地方的太守,讓他們留意此事!若有懈怠者,嚴懲不貸!”
“是!”
“李宕!”
“在!”另一個捕快出列應道。
“立刻持我名帖,前往荊州上武當山求見孫藥王,請他務必前來揚州。”
這場瘟疫的傳播速度,讓楊清源心季不已。
雖然唐慎微和李瀕湖在,但楊清源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們二人更擅長的是藥學,特彆是對於草藥的研究。但對於疫病,光有草藥的了解不夠。
雖然唐、李二人的醫術已是天下頂尖,但比之藥王孫十常,又遜色一籌。
太醫院中有一句順口溜,李瀕湖的藥、萬密齋的方。
而藥王孫十常就是李瀕湖和萬密齋的聯合加強版。
將他請到這裡,楊清源才能徹底放心。
……
江南商貿發達、商賈眾多,大周各地的商隊甚至包括海外的商隊,都會彙聚於江南的金陵城、揚州城、蘇州城等地進行交易。
所以金陵城中就有了一個慣例,每月的兩次小集會不改,但每年的一月十五、四月十五、七月十五、九月十五都要舉行三天的大集會。
屆時江南各地的商隊,乃至全國各地的商隊百姓都會聚集金陵,參加這為期三日的大集會。
這有些像後世的商業博覽會。
今日是四月二十二,七日之前便是四月十五,金陵大集會。
楊清源曾經在文華殿的處理公文,而王華又在揚州刺史的任上乾過兩年,所以他的揚州地區的商貿很了解。
當即便想到了這一點。
心中更加的慎重和警惕,若真是疫病,那大周的麻煩就大了!
楊清源一行人騎馬來到了金陵府城的外圍。
原本金陵作為大周故都,江南的政治文化中心,向來是繁華的。
可是當下映入眼簾的場景,讓人在腦海中想到的第一印象便是“空”!
整條大街,空空的,不,應該說是整個金陵都是空空的,街上幾乎看不到一個人。
都己時了,連金陵內城的城門都沒有開。
……
金陵府尹,薛文,出身原金陵世家薛家。
科舉入仕,乃是永安十六年的探花,才華橫溢,真才實乾,是一個胸有丘壑的人才。
他年紀雖然比楊清源大,但是比楊清源晚一屆中進士。
雖然永安十三年被稱為大周第一榜,人才輩出,呈井噴式發展。
十六年的整體水平雖然不如十三年,但能考上探花的人,不會是庸才。
而薛文又有背後的薛家支持,也算是一路官運亨通,當然他本人也是才乾過人。
原本按照三互法,他是不能在金陵為官的。
但是薛家在十年前,舉家搬遷至神都,甚至連族中祭田都賣了,到京畿之後重新購買,徹底撇清了明麵上的關係。
這反倒是成全了十年之後的薛文。
他得到了現任中極殿學士王華等人的看重,自身又政績突出,自蘇州太守右遷為金陵府尹,兩級連跳。
來到金陵的薛文半月之間一直忙著公務的交接整理直到今日才空閒下來。
他本想帶著家人一起回祖墳祭祖,沒承想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整個金陵城中爆發了大規模的疫病,沒有染病的百姓也是人人自危,不敢出門,金陵幾乎成了鬼蜮,街上一個人也看不見。
薛文這才想起了前日的那則消息。
傳聞,金陵的一家客棧之中,有疑似疫病的病症。
在接到消息之後。薛文第一時間便組織了金陵的大夫前往會診,並責成金陵府通判全權負責此事。
沒想到不過是短短不到十天,這疫病竟然已經擴散成這樣了。
金陵上下十餘萬百姓,趕來金陵的商賈,都在自家或者客棧裡昏迷不醒,就如死去一樣,一切症狀就如老劉和馮威一般無二,身體有著紅斑,身上到處都是抓撓的痕跡,昏迷不醒。
“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之前一直沒有通知我!?”
薛文此刻正在衙內大發雷霆,之前因為處理這疫病最為重要,故薛文並未追責,直到今天才緩了一口氣,有時間來討論這個問題。
金陵通判石原被薛文罵得狗血淋頭,卻也不敢反駁一句。
通判,為大周府級行政單位的特有左官。
大周的常設行政等級為州、府、郡、縣。
其中府與郡的行政範圍類似,府為特殊的郡,比如一州之治所,比如金陵這樣的重地。
可以理解為藍星上的副省級城市、直轄市、計劃單列市……
而通判則是府級的左官,掌管糧運、家田、水利和訴訟,功能為輔助府尹政務,以彌補知府管轄不足之處。
在特定的時候,甚至可以監察府尹。
可現在的金陵通判卻不敢大聲說話,因為他確實不占理。
在得知這件事情後,他雖然第一時間去了現場,可之後連續兩日都沒有新的病人出現。
通判以為不過是大夫誤判而已,便去著手忙其他的事務,當疫病開始蔓延後,便再也止不住了。
就在薛文大罵通判的時候,一個衙役突然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