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延益看著城下焚燒屍體,燃燒不滅的火光,眼中之中也是有火光閃爍。
城下的火焰就是如同他此刻的內心一般。
“郭賢弟,西昭門正對後金主力,必然會是血肉磨坊,主將朱瞻圭才是楚王,畢竟是天子嫡子,關鍵時刻還需要你為國柱石。”
“於大人請放心,郭某在,則西昭門在!”
得到了郭靖的承諾,於延益的目光延伸向遠方。
努爾哈齒,來吧!我在晉陽城,等你!
乾國皇宮之中。
乾帝正狐疑地看著手中怯薛軍都騎尉的奏報。
“有周人入了察罕的大營,然後察罕就率軍後撤九十裡!隨後周軍就偷襲了察罕,朕的監軍恰好在營外巡視,死於亂軍之中?!”
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吧!
乾帝覺得這是個騙局,但是他沒有證據!
“你覺得呢?!”
乾帝抬眼看向了下跪的都騎尉統領,一個元化境的武者。
從氣機來看,在元化境中也是極為少見的高手。
“臣覺得雖然事有蹊蹺,但是應該不是梁王可以為之的!至少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表明。”
即便是在宮中,都騎尉的統領也是口稱“梁王”,而非直呼其名。
這便是梁王如今在朝中的地位。
北境大敗,事後乾帝不僅沒有斥責梁王,反而還誇讚梁王遇事果決,於望南城頂住了周軍的攻勢,實在是國之棟梁。
於是賜梁王,入朝不趨、讚拜不名、劍履上殿之權。
大乾在丞相耶律楚材的主持之下,學習漢製。
宮廷禮儀也是如此,臣子覲見大汗,為了表示對大汗尊敬,應以碎步快速向前,不能按正常的步子前行,更不能大搖大擺地邁著方步。
而入朝不趨,便是對於步伐沒了限製。
讚拜不名則是在覲見大汗之時,負責通傳之人,隻能以官職相稱,不得直呼其名。
包括在朝會之上,諸大臣和皇帝都隻會以官職相稱。
劍履上殿就更簡單了,覲見之時,無需解下兵刃,無需脫鞋。
這三項特權,不僅僅是禮製上的優待,更是位極人臣的表現。
縱觀古今,可得這三項特權者,不外乎,蕭相國、王巨君、董太師、曹魏武、隨國公、唐國公等。
發現了吧,除了相國蕭何之外,剩下的人幾乎都是威逼天子,犯上篡位之人。
董太師還好點,隻是立了傀儡天子,曹魏武雖然威逼天子,迫封魏王加九錫,但也隻是為其子鋪路,沒有篡位之舉。
剩下的,基本都是犯上篡位之人。
這三項特權幾乎是謀逆權臣必備的了。
可見乾帝對於梁王察罕帖木兒的忌憚。
聽到自家手下的人說,這是個巧合,乾帝不禁皺了皺眉頭。
“你緣何做出如此判斷?!”
“啟稟大汗,微臣接到了軍中探子的密報,這次遇襲的不僅僅是大汗的監軍,梁王之子,擴廓帖木兒王保保真名也是重傷,此刻正在施救之中。”
原本不信的乾帝不說話了,這由不得他不信啊!
王保保可不是梁王的一個兒子,而是梁王唯一的一個兒子。
這其中區彆可大了!
人家梁王就這麼一個兒子,現在還生死未卜,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為了除掉一個監軍,察罕能搭上自己的兒子?!
這監軍好大的臉啊!
乾帝覺得,在梁王的眼中,王保保的命應該是和自己畫等號的。
但出於不放心,乾帝還是多問了一句。
“老紀的屍首驗了嗎?!”
“回大汗,已經驗過了,雖然被人斬去了頭顱,但是特征明顯,應該是紀公公無疑,經過核查,紀公公胸口被箭矢貫穿,應該是致命傷。”
特征當然明顯了,梁王在軍中上哪找彆個宦官去?
“頭顱被斬?!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事關梁王,乾帝現在疑心病重得很,生怕這是梁王想要謀反的征兆。
雖然他是大汗,但是他也不能保證軍中到底有多少人是效忠自己的。
“臣以為,這是周軍一貫的作風,麵對我軍將領,他們向來斬首以記功!”
“嗯……!”乾帝又詢問了一些細節才放心下來。
“讓軍中的密探時刻注意擴廓帖木兒的情況!”
“是!”
對於王保保的生死乾帝還是很擔心的,一旦梁王唯一的兒子死了,天知道他能乾出什麼事來!
不過乾帝不知道,重傷的王保保此刻正在帳內喝著羊湯呢!
當日王保保被人送回來的時候,確實很嚇人,一支箭矢插在心口,鮮血不斷流出,感覺就快要刺入心臟了。
其實那不過是特製的箭矢,比平常的大周羽箭要短三寸,看著箭矢射入極深,但不過是傷了皮肉而已,拔箭之後止血就已經沒有大礙了。
雖然王保保經常被梁王父女作弄,但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兒子,怎麼可能真難他的命開玩笑呢?!不過是做戲給軍中的探子看而已。
並州,後金軍中。
“敗了!”
努爾哈齒看著全身破破爛爛,狼狽不堪,左臂還骨折了的鱉拜,有些難以置信。
這飛龍騎臉也能輸嗎?!
五萬八旗騎軍,野戰打不過,總該能跑吧!
現在於延益的手下就算是湊都湊不出三萬騎兵,那麼對付八旗騎軍的五萬精兵啊!
而且鱉拜所率領的乃是八旗之中鑲黃旗的騎兵,乃是努爾哈齒的心腹和精銳。
即便於延益真的東拚西湊,弄出了三萬騎兵,也不能是鱉拜的對手啊!
努爾哈齒想不通!
“損失了多少人?!”
鱉拜不敢抬頭看努爾哈齒,捂著被玄澄硬生生打斷的左臂開口說道,“奴才隻帶回了一萬三千人,剩下的……都被周軍打散了!”
鱉拜不知道自己被周軍斬殺俘虜了多少人馬,也不敢說。
那就全往打散了說,反正戰場上有潰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努爾哈齒也沒法去追查,到底有多少是潰兵,又傷亡了多少!
看著跪在地上,一副狼狽樣的鱉拜,努爾哈齒頭疼得揉了揉太陽穴。
雖然鱉拜大敗,但畢竟是自己的心腹,此刻又正是用人之際,也不好處置得太狠。
一念及此,努爾哈齒緩緩開口道,“你先起來了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