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阿婆被流放冀州之後,楊清源和柳望舒瞞著丫丫前去相送。
如果說,曾經的李阿婆隻是衰老,那麼現在整個已經變得毫無生機。
在兒子被判斬刑,無法更改的那一刻,李阿婆的心也跟著死了。
再見她時,李阿婆的眼神黯淡,其中的生機褪去、光芒熄滅,就如一句行屍走肉一般。
在請求照顧好丫丫之後,便在兩個衙差的押解之下,送往冀州。
以李阿婆的年紀,到了流放地也不會太過為難,一般的重活、累活她也乾不了。估計就是給當地服刑的犯人生活做飯。
這樣的生活雖然算不得好,也沒有自由,但至少不會餓死!
刑罰執行一向由刑部負責,大理寺也不好插手乾預。
三日後,丫丫的父親李守,因犯強奸罪、奸淫罪、殺人罪被判斬刑。
十年一響的登聞鼓案就這樣虎頭蛇尾地落下了帷。
朝廷的威嚴也再一次得到彰顯。
而一家人中,唯一幸存的丫丫也在大理寺內生活了下來,白日裡跟著柳望舒在大理寺裡摸魚,晚上則住在楊清源的府邸之上,由家裡的侍女照顧。不過丫丫年紀雖然小,但聽話得讓人心疼。
楊清源也是日常應卯放衙,閒來無事的時候,還教丫丫讀書寫字。
似乎一切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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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報,立刻上呈刑部、都察院!”
一個驛卒疾馳而過,“急報!”
楊清源正好在都察院中處理一個犯官的案件,就看見一個書吏急匆匆地帶著一個驛卒進門。
“李大人!萬年縣有急報!”
跟在書吏身後的驛卒立刻將一封函件遞上。
李尋歡真元微微一引,將函件攝於手上,拆開之後,劍眉微皺,隨即恢複正常。
“我知道了,辛苦了!”
隨後便讓人帶著驛卒下去休息。
待到兩人離開之後,李尋歡將手中的函件遞給了楊清源。
“萬年縣急件,縣內縣學連同三名教諭和二十五名童生,全部中毒,十七人身亡,十一人中毒昏迷!萬年縣令立刻上報刑部和都察院。”
這樣的大案,萬年縣令也不敢隱瞞,而且已然超過了他的權限,在出事的第一時間便上報刑部,而其中涉及到兩個教諭的死亡,故而同時上報了都察院。
楊清源接過函件,心中嘀咕,又是萬年縣?!
這萬年縣令估計有的忙了!
當然這既是萬年縣令的麻煩,也是他的機遇。
連續兩樁大案,足以讓萬年縣令在吏部和內閣的心裡留下姓名。
之前的登聞鼓案,雖然有瑕疵,但是沒有枉裁誤判。
若是這個案件也處理得漂亮,那仕途之上就可能再進一步了!
很快,兩人便接到了內閣之令,由大理寺主導,都察院輔助,兩家立刻派人組成聯合專案組……
沒錯,這個名字就是大理寺少卿楊大人取得名字,整個大周也隻有他會取這樣的名字。
本聯合專案組由大理寺丞宋惠父任專案組組長,京畿監察禦史姚傑任副組長,當日便出發,赴萬年縣調查。
三日之後,宋惠父和姚傑回京,彙報了調查結果。
毒發當日乃是縣學授課的日子,所有的教諭、童生都聚集於縣學。
釀成了萬年縣學內,合計二十八人中毒,其中十七人身亡的大型中毒事件。
原本,眾人還以為這是針對縣學教諭或者學子的投毒時間,但是在到達之後,才發現可能事實並非如此。
在宋惠父帶領的專案組到達萬年縣的第一日,萬年縣就陸續發生了中毒事件。
不僅僅隻有縣學的二十六人中毒,在此之後還有十二戶人家也前後中毒,造成三十五人死亡,二十七人昏迷。
一個投毒事件,竟然迅速地傳播開來,變成了集體中毒事件。
就在萬年縣人心惶惶,以為是瘟疫之際。
宋惠父發現了端倪。
在調查毒發現場之後,宋惠父來到了縣學的廚房之中,在縣學的後廚之中發現了一些白色的蘑菇。
京畿之地,少山林,同樣菌類也較少。
故而普通的百姓對於菌類的認知,尚處於顏色鮮豔者劇毒的誤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