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骨峰離越女峰有些遠。
平常拂珠都是禦風,但今日太陽好得出奇,無雲也無風,拂珠乾脆帶白近流禦劍,一路流星颯遝般朝燕骨峰趕去。
有早起晨練的弟子不經意間抬頭,望見空中那一掠而過的劍影,以及久久不散的劍痕,先是訝異宗內居然有人用劍,隨即了然:“禦劍而行……是凝碧道君啊。”
凝碧道君四字,試問萬音宗上下誰不是如雷貫耳。
周圍弟子聞言抬頭,堪堪捕捉到天際處那點璀璨劍光。
觀賞完了,七嘴八舌地驚歎:“凝碧道君的禦劍術是這樣的?我的天,太好看了吧。”
“豈止好看!每次凝碧道君一用劍,我都特想跟她學劍。彆的不說,至少會一手禦劍,絕對能讓師姐師妹對我刮目相看。”
“我也想跟凝碧道君學劍。”
“還有我,帶我一個!”
“哈哈,這麼多同道中人啊?凝碧道君待人還算和氣,不知道咱們這麼多人一起去求她學劍的話,她會不會教……咦,觀凝碧道君這方向,竟不是楚歌峰,像是燕骨峰?傳言竟是真的,凝碧道君與烏致尊者鬨掰了!”
“管他鬨掰不鬨掰,走走走,跟上去看看,萬一撞大運了呢!”
一傳十十傳百,想要學劍的各峰弟子聞風而動。
拂珠哪裡知道她不過心血來潮地禦劍,竟能惹得諸多弟子連曲子都不練了,就想追著她跑找她學劍。眼見燕骨峰已近在咫尺,她足下一點,輕飄飄地躍到地麵,亂瓊劍自發歸鞘。
坐在肩上的白近流頂著滿頭被吹亂的灰毛嗷嗷直叫。
姐姐好久沒帶白白禦劍啦!
禦劍真的太爽啦!
拂珠笑著順它的腦袋毛:“晚上回去的時候還帶你禦劍。”
好耶!
姐姐天下第一好!
白近流舔了她一口,嗷得更歡了。
到了峰主洞府,拂珠才知她來得不巧,應無麵正在修煉。拂珠沒讓守門的童子進去傳話,隻說不打擾應師伯,便往位於半山腰的功德堂走。
和記憶中一樣,不管什麼時候,功德堂總是人滿為患。
年輕的弟子們或詢問尚未領取的任務,或拿著須彌戒交任務,人聲鼎沸。忽聽有誰高聲喊:“凝碧道君來了!”
喧鬨的功德堂頓時一靜。
不過很快,一道稚嫩的幼獸叫聲自堂外傳來。
眾人齊刷刷地回頭,果見幼獸的主人正緩步而來,那周身的風姿氣度,足以讓在場所有弟子都自愧弗如。
“見過凝碧道君。”
眾人垂首行禮,眼角餘光不住地瞄那道身影。
便見那道身影自他們身邊走過,最終停在負責發放任務的那位張姓弟子前。
眾人恍然。
原來如凝碧道君這等揚名在外的人物和他們一樣,也是會做任務的。
拂珠在進功德堂前,就用靈識看過掛了滿牆的任務令牌。此時無需耽擱,她伸指一點,其中一塊令牌順勢離開牆麵,落到櫃台上:“我接這個,勞煩張師弟記錄。”
後方眾人伸長脖子一看,那赫然是個教導對戰的任務。
這種任務在功德堂裡算是等級很低的類型,連元嬰真人都懶得給眼神的那種低,更枉論合體期的道君。
眾人一時不太懂堂堂道君為何會接這種任務。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返璞歸真?
張師弟是功德堂的老人,也不問拂珠以她的境界,怎麼會接這種等級的任務,隻接過令牌,笑道:“許久沒見凝碧道君來功德堂了。”
隨後麻利地記錄完,將令牌遞給拂珠:“按天數算,最少要滿五天才能交任務。”
拂珠收好令牌,道過謝離開。
豈料剛走出功德堂,就被一群人給圍住了。
乍見這麼多人突然圍上來,白近流正要張嘴齜牙嚇退他們,卻聽他們麻雀似的嘰嘰喳喳,連聲詢問凝碧道君可否教我等習劍。
不消說,這群人正是尾隨亂瓊劍痕緊趕慢趕,甚至連用數張飛天符,才終於及時趕到的那些想要學劍的弟子。
也算是天時地利人和,他們剛到功德堂,就望見拂珠接的那個任務令牌,於是邊眉飛色舞地竊喜今日真的是撞大運了,邊熱情洋溢地圍著拂珠,提出請求。
彆說聽了他們的請求後,白近流袒露著虎牙忘記收,被問的拂珠也有些驚訝。
在宗內習劍多年,不是沒碰過想跟她學劍的。
不過以往頂多一兩個、兩三個,哪像這次足足有上百。
拂珠反問:“這麼想學劍?”
“想!特彆想!”
便見他們一致點頭,表情也一致的誠懇。
其中為首的道:“道君可是擔憂我等一時衝動?道君大可放心,我等其實早就想找道君學劍了,隻是一個人實在不好意思……道君教嗎?或者道君有什麼需要的,符籙,丹藥,法器,我等一定想辦法給道君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