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那衙役眉毛一擰,口頭吸氣,似乎就要說出什麼不好的話。
杜無恨識得規矩,立刻又是幾兩銀子遞上。
銀錢到手,衙役麵貌頓時轉為喜慶的笑臉,“你們這份狀紙不行,重新寫一份上呈戶籍司的狀紙,我這就幫你們遞上去。隻要查清楚房產歸屬,與賣你們房產的人的身份,就可以確定桉件的性質了。速度快的話,明天就可辦完。”
“那可太感謝了。”兄弟倆連聲道謝。
那衙役轉身進院,將狀紙遞了進去,隨後便又歸來道:“已經交給裡麵的同僚加急辦理了,明日便可幫你們翻找卷宗,確定房主的身份。到時候再隨同你們上門確認,今天你們先回去等消息吧。”
……
再轉過天來,兄弟倆又是起早,來到了戶籍司。
這次進了院子,一直等到正午,才終於有小吏幫他們去查找房籍。隻不過查找一番之後,那小吏捧著一個冊子出來,皺眉道:“你們說那棟宅子有些麻煩啊,那是工造司的官宅,戶主的信息是保密的,未曾發賣過,我們這裡查看不了。”
看著兄弟倆懵懂的樣子他又解釋了一番:“當初陛下令工造司蓋了一片宅邸,專門獎給有功之臣,上官之間也常隨意轉贈,這些都是不會在我們這裡登記名冊的。不過你們放心,我這就寫一個條子,你們拿著去工造司問詢,他們那裡一定能查到結果。”
“這……”杜無恨一張黑臉愈發得黑。
沒想到僅僅是查清房主這麼一件事就如此麻煩,兄弟倆要折騰這麼多次。
“你拿著我的條子過去,很快就可以辦妥。”那小吏麻利地打了一個批條,遞給杜無恨,看了看時間,又道:“不過工造司那邊下午就不接外務了,你們可以等明天再去。”
“……”
兄弟倆又乖乖等了一天,再起早前往工造司,從工造司處得到的答複是,該宅邸確實是當初禦前獎賞的一批,不過早經過多次易主。戶籍司沒有在冊,可能是因為轉贈並非發賣,所以沒有前去入冊,這是不符合規矩的。
工造司這裡隻知道最初獲賞的房主是誰,卻不知道現在的房主是誰。如果想要確認現房主身份,需要去官員府邸逐一進行問詢。
至於問詢結果什麼時候能出來,就不一定了。
工造司的衙役朝他們揮揮手,沒等開口,杜無恨就搶先道:“讓我回家等消息是吧?”
兄弟倆走在長街上,一度甚至忘了自己是因為什麼來的。繞了幾個大圈之後,人屬實是有些暈了。
“二弟,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杜無恨蹙眉道:“再這麼按流程走下去,你的壽命或許能堅持住,我的壽命不一定夠用啊……”
“那怎麼辦?”蜉蝣老祖問道,“若不按朝廷規矩,是不是不太禮貌?”
“都這功夫了,還顧得上什麼禮貌?”杜無恨擺手道:“明日我直接去皇城門前直接告吧!皇城門處有照妖鏡,你彆靠近,我一個人去就好。”
“可這樣一來你不就露相了……”蜉蝣老祖道。
“我稍加喬裝蒙麵,又不施展神通暴露氣息,遞上狀紙就走,應該不會被認出來。”杜無恨思忖道。
“這……”蜉蝣老祖似乎仍舊不妥,但杜無恨卻拍了拍胸脯,“你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
再過一日,清晨朝會之際。皇城大門洞開,文武百官車馬駛入。
一道黝黑的身影猛地竄出,這身影瘦而長、雙手過膝,臉上蒙著一塊黑布,蓋住了和黑布相差無幾的皮膚,猛地攔在了皇城門前。
杜無恨對著皇城上與背後文武百官的車馬,舉起狀紙高聲道:“我有……”
“我有冤情啊!”背後猛地又竄出一人,一把跪倒在地,高聲哭嚎道:“管吏司官員高三尺,侵占我城外農田,我一家五口活不下去了啊……”
“冤啊——”有一人猛竄出來跪倒在地,“江流城富戶肖沛打死我兒,卻又勾結府衙,算他失足跌死,枉顧天理……”
“陛下啊!”又一人跪倒,“我老婆給我戴綠帽子……”
“……”
杜無恨聽著他們哭嚎的冤情,一瞬間竟覺得自己的事情頗有些拿不出手,正猶豫著要不要搶著喊一嗓子,還是等他們都喊完了自己再排隊叫喊。
等到最後一位仁兄,終於碰上一個事情不大的,他一把將那人拽起來,道:“你這點事兒就彆排在我前麵了。”
“可是我老婆給我戴了四十八頂綠帽子,上到王公大臣、下到販夫走卒,統統囊括其中。我六個孩兒樣貌迥異,連純黑的都有,要是不上報朝廷,這輩子也查不清他們的親爹是誰了!”那人哀聲道。
“啊……那是你比較急。”
杜無恨鬆開拉著他的手,同時將自己的蒙麵布又緊了緊,生怕掉下來被他看見膚色。
正當此時,就見天空金光一閃,一道大網兜頭罩下。杜無恨正欲出手抵抗,可又擔心當眾施法暴露身份,便暫時忍耐了下來。
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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