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暮雨一見李乘風這副模樣,頓時目光不善:“好啊,今晚我在那邊當值,你偷偷跑這喝酒來啦!”
“就小酌幾杯、小酌幾杯……”李乘風連忙迎上來,拉住薛暮雨的手,指著楚梁道:“這不是新人來了,得歡迎弟弟,這不是規矩嘛……”
“咱們家的規矩呢?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不許喝酒。”薛暮雨不悅道。
“咱們出去說、出去說……”李乘風一臉堆笑地將她帶出去。
禹都城百姓大概想象不到,他們眼中無比瀟灑俊逸的白衣劍仙,在家也是喝口酒都要挨罵的耙耳朵。
旁邊薑月白看著楚梁,麵色同樣沉凝,“原來你在這裡都是飲酒作樂啊……”
“就小酌幾杯……”楚梁連忙迎上來,小聲道:“我本不想喝,哥哥們非說這裡規矩如此。”
“哼。”薑月白輕輕蹙眉。
原本她還擔心楚梁在這裡過得不好,可是現在一看,分明是過得太好了。
不知怎的,突然還有點生氣。
就感覺我在外麵為伱來回奔走,原來你在這吃喝玩樂,越想越委屈……
“咱們出去說、出去說。”楚梁也推著薑月白走出去。
席間一下子就剩下姬紫電和幾位手下印官,笑嗬嗬地看著倆人被女子帶走。
“夫綱不振啊。”姬紫電促狹地笑道:“喝頓酒都不能舒心。”
“還是咱們幾個好。”另一名印官也笑道:“都是老哥兒一個,不用擔心喝酒被媳婦罵。”
隨著他這話一出,場間其餘幾人的笑容突然收斂。
“是啊,真好啊……”
“額。”
“是吧?”
怎麼感覺,手裡的酒一下子就沒那麼香了。
……
而楚梁帶著薑月白出去,除了會客廳所在的跨院,來到了監國府正院後的小路上。此間夜裡幽靜無人,倒也清靜。
“這幾天可辛苦你了。”楚梁先是關切道,“為我的事來回奔走。”
“好在並非全無收獲。”薑月白此時也已經整理好情緒,將她往紅河派和黑鬆嶺的見聞講述了一下。
“黑鬆嶺滅門?”楚梁聽完,同樣蹙眉沉思,這可比紅河派的事情還嚴重多了。
雖然不能確定這件事就是和紅河派的案子有聯係,但是在此時發生,很難不讓人產生聯想。
還有那隻自己救下的小蝴蝶,居然也是在騙自己的嗎……
一隻東海出產的蝴蝶品種,說她來自蝶仙穀,顯然是為了騙取自己信任,然後將自己帶到玉壺仙株那裡。
如此說來,那更像是一場有預謀的栽贓嫁禍。
“薛天官說,凶獸窮奇近些年一直在東海無根島,由蓬萊嚴密監管,不該有來到九州大地逞凶的機會,她們明天會去東海調查一番。”薑月白繼續道:“就算不能證明與紅河派的事情有聯係,起碼可以說明此間另有隱情。你再稍候幾日,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
“多虧你了……”楚梁看著薑月白,微微有些感動。
這段短時間裡查出這麼多事情,想必肯定是勞心勞力。
他正想再說些什麼,突然聽外麵一陣喧嘩,接著一大批人就亂糟糟地衝了進來。這些人都衣甲佩刀,若不是有監國府門口的侍衛陪同,他還以為是進來抄家的。
“諸位天官何在?”領頭一位甲士高聲道:“請快出手救救我這位兄弟!”
楚梁眼見他們抬著一位同樣衣著的甲士,那人渾身發黑,周身正在劇烈顫抖,早已不省人事。
這邊喧嘩剛起,就見一道電光閃過,姬紫電的身形已然出現在傷者身邊。
他一把按住傷者手腕,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是哪裡的兵士?”
“下官巡城衛旗官周立,我與兄弟們方才在巡視周圍時,突然發現一道詭異黑影,便追了上去查看。誰知那黑影似人、卻又如野獸般凶狠。一口咬在了我兄弟的手腕上,他當場就變成了這副模樣!我等情急之下隻能就近來到監國府求救,還請天官大人施以援手!”
他這一番話說完,姬紫電那邊的神情也越發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