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梁之前從未想過,自己第一次來到禹都城,居然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本以為會是在仙門大會的時候,帶著蜀山的榮光來到此地。誰知道稍微提前了一點,帶著讓蜀山丟掉臉麵的危險。
隨著李乘風呼嘯直至監國府,他都沒機會看一眼這座九州第一大城的繁華與遼闊。
監國府雖然肩負鎮守四海九州的重任,但是在禹都城中的府邸所在還真算不得闊氣,門臉隻是一個青瓦烏簷的古樸院子,磚瓦斑駁,再向內也沒有太深的乾坤。
可能因為禹都城內寸土寸金、監國府常駐的修行者也不算多,沒必要太過鋪張。
楚梁還是第一次見到監國令。
前幾天監國令曾在鎮南域山出手過,隻不過他到來時楚梁已經破碎虛空而走,並沒有打過照麵。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坐在後院曬太陽的老人,樣貌儒雅清和,但好似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感受到整座院子中的花草靈植都格外繁茂、生機勃勃,而這一切生機的中心都牽引在這位老人的身上,好像它們的生命力都是因他而旺盛。
此人的身份自然毋庸置疑。
監國令、齊應玄。
“回來啦?”見到李乘風領著楚梁走過來,齊應玄笑著招呼了下,不見任何動作,就有兩把椅子從屋內飛了出來,“坐。”
李乘風和楚梁各自坐下。
楚梁這也就放下心來,看來監國府的態度還不錯。
“還算順利,隻是我同意了蜀山弟子薑月白參與查案。”李乘風道。
“倒也不錯。”齊應玄怡然看著楚梁,“其實我也不相信那些人是你殺的。”
“監國令也信任我?”楚梁問道。
“自然。”齊應玄回道:“我對你了解得不少,你之前做過的那些大事跡我都知道,包括前幾天在鎮南域山還救了那麼多人。一切的所作所為,都不是一個狠辣嗜殺之徒。”
“晚輩榮幸之至。”楚梁道。
他對此略有耳聞,每一代九天十地的所有優秀弟子,監國府都會詳細調查,然後上呈監國令。
因為監國府是要從中挑選一些過來任職的。
蜀山也經常有弟子進入監國府,有些還會長留下來,楚梁倒是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早進監國府——尤其是以這種意想不到的方式。
不過看歸看,監國令一生看過履曆的年輕弟子成千上萬,能給他留下深刻印象仍舊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但是就算我再相信伱,也不能因為一己判斷來左右案情。我們會和蜀山一起全力調查此案原委,但如果最終全部證據還是都指向你,那我也不可能縱容你逍遙法外。”齊應玄轉而道:“這畢竟是我們的職責。”
“晚輩理解。”楚梁道:“我相信隨著調查,真相會浮出水麵。”
“好歹來了一趟,也彆浪費。”齊應玄含笑起身,“隨我來。”
說罷,老人轉身走入屋內。
楚梁看了一眼李乘風,李乘風也微笑道:“監國令叫你,你就過去,那間靜室可不是人人都能進的。”
楚梁一頭霧水,隨著監國令走入屋內。
這裡應該是監國令處理公文之所,桌案上堆著小山一樣的文牘。
齊應玄坐在桌案前,目光落在那些書冊上,口中說道:“監國府可供驅使的第六境修行者有二百六十八人、第七境修行者十九人、第八境修行者兩人。而每天四海九州來求援的信函,都有上千封。”
監國府雖然家大業大,但是人手始終嚴重不足,要不然也不用老是跟諸仙門借調人手。
“底下的人就要判斷這個詭案的情況,考慮如何分派人手、或者就近向諸仙門求借。而送到我這裡的都是最棘手的詭案,他們也不敢妄自下判斷,要由我來做決定。”
齊應玄抬眼看向楚梁,目光中帶著微微期許。
“在過往履曆裡,你是個極聰明的人。好歹要在這裡待幾天,有沒有興趣看一看?”
……
楚梁是個極聰明的人。
他就算真的要奪寶,也不可能用當眾殺人這種愚蠢的方式……不止是監國令這樣覺得,蜀山的人也是這樣想的,薑月白亦然。
對於他頭腦的相信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對他身家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