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自己遇見的那幾個紅河派弟子,被人看到倉皇逃離魔蛛林,結果自己從背後追上去,一劍一個、一拳一個,再一劍又一個。
凶狠殘暴連殺三人,然後從他們屍身上奪走了一株靈植。
那個地點就在魔蛛林外圍入山口,有幾個小門派十幾個人同時看到,不可能是目擊者栽贓嫁禍。
監國府的顯形手段也是從目擊者的神魂中直接以明光照影成像,所以不可能有假。
那就是有人幻化成自己的樣子作案?
可若是簡單的障眼法,不可能瞞得過監國府。
修仙界裡爭奪寶物的事情並不少見,偶爾鬨出人命的事情也有。但是自從進入禹朝以來,奪寶殺人就是明令禁止的,可以有爭鬥,但是手段不能太過惡劣。
像是這種在修為明顯占優的情況下,當眾殘殺正道弟子毫不留情,絕對要受到製裁。
總的來說就是兩個字,公理。
諸仙門固然鼓勵弟子競爭,但也不會希望弟子之間不擇手段的互相殺戮,讓修仙界的秩序陷入黑暗的叢林法則。所以一貫也都支持禹朝的政策,對於殘暴不仁者加以製裁。
若不是有禹朝給的壓力,像是當初霧隱仙山的霍天琊,那般天賦異稟的弟子,怎麼可能隨意驅逐?
門中突然死了六個人,老婆兒子全沒了,而且凶手都疑似是同一個人,紅河派掌門自然難以接受。
可蜀山弟子也不是他能夠直接報複的,他這才連夜上監國府嚎啕哭訴。
紅河派是萬毒山外守門的一眾宗門之一,可謂勞苦功高,禹朝和九天十地對待這些小宗門的一貫是安撫照顧。
此番出了這種連環殺人的大案,自然不能敷衍。
“而且第一件案子的三個人,死狀也是拳殺與擎天一劍的劍氣,都是楚梁的常用手段。”李乘風看向楚梁,道:“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你,我必須將你帶回去受審。”
“不行!”帝女鳳頓時一瞪眼,“我可知道你們,為了查案什麼都做的出來,我徒弟這麼老實,萬一被你們屈打成招怎麼辦?你要審就在蜀山審!”
“……”李乘風深深地看了帝女鳳一眼,頓了頓才說道:“鳳姐,你的徒弟,誰敢啊?”
司律長老在一旁悠悠開口,道:“此事定然是栽贓陷害,隻是其中手段還需查明。掌教上人的意思也是這樣,楚梁……不容有失。”
這不容有失四個字,就耐人尋味了。
沒辦法,楚梁對蜀山實在太過重要,哪怕是霍天琊那個級彆的天驕弟子,對一個老牌仙門來說,為了維持公理和體麵,也不是完全不能放棄。
可楚梁身係紫青雙劍和紅棉峰這兩件大事,完全都是蜀山命脈。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蜀山新一代扛鼎的人。
這個時候你說要他殺人償命,那蜀山怎麼能夠接受?
哪怕這件案子就是他犯的,那楚梁也是不容有失。
“無妨。”一直沉默的楚梁這時突然出聲。
眾人的視線頓時看向他。
就聽他淡然開口道:“我絕對沒有殺這些人,這一點我自己心知肚明。這案中的疑點頗多,我此時也想不清楚,需要進一步了解。但無論如何,蜀山支持公理正義,我可以跟你回去監國府受審。隻是,得有兩點要求。”
“你說。”李乘風應道。
雖然眼前的少年隻是一名小弟子,但是說話的分量似乎格外大,與一旁的仙門弟子截然不同。
“第一,得允許我師尊在一天的任何時刻探視,時刻保證我的安全。”楚梁道。
監國府的辦案風格和手段他不了解,但是好歹也算朝廷衙門,他自然很難放心。
律法可以完全代表公理正義,因為它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這時代的衙門,沒有那麼多辦案手段。扔進去先來一頓大刑侍候屬於常態,你說你是冤枉的,不打個奄奄一息怎麼令人相信?寧可錯殺一千,好過丟了飯碗。
不過好在,楚梁還算是有些許的小小背景,不是普通犯人。有師尊和蜀山作保,他的人身安全應該沒有問題。
“第二,我希望可以讓蜀山的人參與查案,有什麼證據或者線索,可以彼此互通。”他繼續道。
李乘風微微蹙眉。
這可以說是對他們的蔑視了,就好像完全不相信監國府的能力和信譽。
楚梁緊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緊接著便道:“晚輩完全相信監國府的能力和信譽,但是事關生死,還請李天官諒解。”
“唉。”李乘風歎口氣道:“可以。”
旁邊司律長老冷笑不止,帝女鳳橫眉立目,他要是再不答應,多少有點給臉不要臉了。
“但是你們參與的人數不能太多,派一個人來我監國府做一名臨時的令官,可以吧?”李乘風道。
要是直接讓全蜀山的人都來監國府指手畫腳,那他們可就丟了大人了。
“好!”帝女鳳大踏步上前:“我去吧,我修為高、頭腦也靈活。”
楚梁的目光頓時變得驚恐,忙道:“師尊還是常來看看我,這個事兒不如另托他人。”
查案這種事就不麻煩師尊了。
回頭劫獄的時候再通知你好吧……
您還是作案更專業一些。
就在這時候,一旁的薑月白也上前一步,凝眸開口道:“我去吧。”
楚梁回頭看向她,薑月白也看著楚梁的眼睛:“我相信你……所以我一定會將此案查明,還你一個清白。”
二人對望這一眼,空氣好似突然變得格外安靜,隻有清風拂過的沙沙聲。
楚梁眼中緩緩露出笑意:“我也相信你。”
早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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