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梁?”馬賁眉頭一皺,“劍斬檮杌的楚少俠?”
楚梁微微一笑。
事實上馬賁來之前早已經問清楚了事情經過,心中早有一番想法。敢和城主府作對的人,直接拿下便是。可此刻聽到楚梁的身份,卻又忽然猶豫起來。
他坐在上首位置上,緩緩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薛供奉便控訴楚梁夜闖城主府、擄走蘇公子,簡直無法無天。
楚梁則聲稱蘇威殺人害命、罪跡斑斑,至於畫中女鬼的事情,他並沒有提及。
馬賁聽完,慢悠悠說道:“我監城司並無開府斷案之權,此事你們該去梧安城府衙啊,為何來衝撞我監城司衙門?”
“那就要問這狂徒了。”薛供奉瞪了一眼楚梁。
“自然是防止這群人殺人滅口,府衙之中並無高手,如何攔得住他們?”楚梁道,“我年少體弱,若是有些傷損,師門長輩豈不是要為我擔憂?”
說著,他眼睛瞥了一眼馬賁,道:“對了,我同門已先行離開,此刻應該已經回山上報此事了。”
那薛供奉見狀,也忙道:“馬監城,我家少爺可是蘇相爺的乾孫子,相爺頗疼愛的……”
馬賁的兩條眉毛頓時擰成鋼鞭,麵沉似水,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才出聲道:“具體事宜有待查證,你等衝撞監城司的罪責是跑不掉的。來呀,先將一乾人等全部收監!若有反抗,統統鎮壓!至於這蘇公子,先送去救治,再查後續罪責。”
說罷,一眾監城司人馬上前來,將兩方人馬帶了下去。
他這處理倒也挑不出毛病,事實不明的情況下先將兩夥人全都控製住,之後再行查斷。
楚梁倒也沒有擔心,反正他手握救命玉符,哪裡都敢去得。隻要彆是向上次蟒腹城一樣如此廣闊的秘境,那他想走就誰也攔不住。
至於後續的處理,就不是他該操心的事情了。
雖然這馬監城的態度曖昧,但他相信外麵的薑月白也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下堂之前,他頗有深意地看了馬監城一眼,看的馬賁心頭火起。
這小子看上去年紀不大,怎麼跟人壓迫感如此之強?
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
將人全都帶了下去,他立刻回轉後堂。
後堂內,一位文質彬彬、麵容俊朗、身穿大紅官袍的中年男人正等候在這裡,正是梧安城主官蘇省言。
見到馬賁回來,他立刻起身微笑拱手:“給馬監城添麻煩了。”
他能靠入贅走出人生發跡的第一步,相貌自然是不會差的,微笑起來令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幾年間,梧安城官場上下無一處不被他打點透徹,這監城司自然也包括在內。
“老蘇,你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怎麼偏偏對兒子的管教如此疏漏?”馬賁歎氣道:“今日之事我看不像假的,被蜀山弟子盯上,可很難擺平。”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的啊。”蘇省言也是一歎。
蘇威原本也不是如此。
當年他入贅妻家,受儘了嶽父一家的白眼羞辱,加上妻子相貌醜陋,早就心存不滿。靠著妻家發跡、攀附上相爺高枝之後,他當即翻臉,休妻另娶不說,還將其一家整得家破人亡這才滿足。
沒過幾天,城主府中就發生了一樁凶案。
他新娶的美貌妾室,被兒子蘇威以利刃剖殺!
那時蘇省言才發現,此事給兒子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影響,而且不是他可以撫平。這些年來,蘇威又屢次三番犯案,他甚至還暗中幫蘇威善後平事。
如今終究事發。
“若是都留下了也就算了,可你們偏偏還放跑了一個。”馬賁又埋怨道:“此事傳回了蜀山,你再想掩蓋可就難了。”
“對外的說辭我已經想好了。”蘇省言輕聲道:“犬子不過與青樓女子玩一些花樣,可能稍微重手了些,引得那女子大呼小叫。驚動了路過的蜀山少俠,闖出了一樁烏龍而已。”
“這說辭在我這過得去,在蜀山那裡過得去嗎?”馬賁又問道。
“蜀山那小子……”蘇省言目光陰翳,露出一抹狠色,“為今之計,也隻能一不做、二不休……”
“將他結果了?”馬賁聞言驚詫。
“自然是將他放了!”蘇省言道,而後一臉奇怪地看向馬賁,“那可是九州聞名的仙門天驕,貿然在你這裡死掉,就算你做得再不留痕跡也擔待不起吧?”
“……”馬賁沉默了下,心道那你整那股狠勁兒乾嘛?
蘇省言幽幽說道:“反正現在我兒子已經救下來了,隻要他們找不出任何證據,縱然是九天仙門,難道還能憑空誣人清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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