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巨狼發出低低地悶吼。
紫金侯用一隻眼看著它,若是巔峰狀態,這種看上去第四境、第五境之間的妖獸,他一個眼神也就殺了。
可是此刻他的力量都已經被重傷耗儘,幾乎無法動彈。若是暴起發出絕死一擊,倒是也有可能反殺。!
可是那樣一來,真氣波動必然會被那第八境大能發現,自己一樣小命不保。
所以他不能動,他唯一的生機就是這隻妖狼不要吃自己……最好是再能給自己弄點天材地寶來。
這樣想著,於是他一隻眼盯著妖狼,半張嘴露出和善的笑容。
那妖狼眼中遲疑的怒意終於被徹底點燃,這不速之客不止侵占了自己的巢穴……還敢挑釁?!
「吼」
黃昏將至四處響起鬼哭狼嚎之聲。
這片北域冰原雖然人跡罕至,但並非沒有生命,冰原上的妖獸數量不少,夜間還是有些危險的。
楚梁等得久了,身子都有些僵。
他不敢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怕引起紫金侯的懷疑。可是這都大半天了,就算再懷疑,也該打消了吧?
你不急著療傷,我還急著回家吃飯啊喂?
同心玉中,薑月白也偶爾發來消息,關心他的狀況。可是紫金侯遲遲不出現,楚梁也不甘心就這麼離開。
局勢一直僵持到快入夜。
封崖山那邊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幾大派都回轉了,隻剩下蜀山的人還在等楚梁的消息。
紫金侯也太有耐心了。
在數次發出消息未得到回複的情況下,楚梁終於決定認輸,他讓薑月白通知蜀山長輩,沿著自己所在的方向,仔細搜尋一下方圓百裡內有沒有真氣波動。
道道流光在這地界來回穿梭半晌亦沒有任何發現。
而遠處一道流光落下薑月白的身形也出現在了冰川上。
「看來是讓他跑了,這魔門賊子果然狡猾。」楚梁無奈道。
「你這次做得已經很棒了。」薑月白帶著微笑,萬裡潔白的冰川倒映月色,她穿著頸間帶有一圈純白絨毛的裙裳,目光晶亮:「擊碎了魔門的大陰謀,重創了冥王宗。司律長老說短時間內這些魔修不可能再掀起什麼風浪,而這都是你的功勞。」
「是我們大家共同的努力。」楚梁也笑道,頓了頓,他又說道:「我又見到騎鯨前輩了,他說他確實就是……薑天闊。」
「啊。」薑月白的笑容突然定了下,視線一轉,輕聲道:「早知就是他。」
「他說他是有苦衷,所以才不能光明正大現身。」楚梁道:「我想等他事情辦完,應該會來蜀山找你的。」
「隨他去吧。」薑月白的目光微微黯淡。
楚梁看著她這副神情,突然感覺微微有些心疼,他不知道被父母拋棄是什麼感覺......因為他也沒有,但是想來不大好受。
可是看著薑月白傷心的樣子,他不由得上前一步,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道了聲:「沒事的,都會好起來的。」
薑月白的肩膀一震,一時間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整個人不出聲、也沒有任何動作,
好像突然定住了。
楚梁麵上淡定,但內裡心臟跳得已經快炸開胸口。
萬裡冰川,月色如霜,落在兩個人的身上,他們的距離近得可以感受到對方開口時飄起的哈氣。
除了之前擂台上不小心的那次,楚梁還是第一次離薑月白這樣近。
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勇敢一點。
他必須思考這是不是此生僅有的機會,一旦錯過,下一次這樣的氣氛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於是他再度向前貼近到薑月白的耳邊,輕聲道:「我......」
剛說出一個字,他的瞳孔也猛的一震,眼神一下子就驚慌起來,整個人退後了一步。
薑月白感受到他的變化,終於也抬眼,道:「你...…」
她也剛說出一個字,就聽楚梁口中結結巴巴地念叨了一聲:「前……啊,薑.....薑叔叔。」
薑月白驀地回頭就見身後的月下,不知何時落下了一個身影。
這身影高大俊朗、麵容滄桑,神情複雜,正是騎鯨仙人。
「我……」一向瀟灑的騎鯨仙人,此刻竟似也有些緊張似的,他想看薑月白一眼,似乎又不敢,最後還是把目光放在楚梁身上:「我想了想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是應該來見她一麵……」
他看著楚梁的眼神十分複雜,似乎有三分拘謹、三分憤怒、三分嫌棄、一分不知所措……右手手腕下意識地轉動著,不知道是不是心裡想要砍點什麼。
楚梁的神情有些木,眼神中帶著三分緊張、三分欣慰、三分失落以及一分後悔,一時間也是欲哭無淚。
叔叔,我讓你來……也沒讓你現在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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