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遠處的北域界碑山,我昨天路過的時候聽山腳下的村民說,此間有人麵魈作亂殺死牲畜、又險些害死村民,出手十分殘忍狡詐。”
“昨夜我便在村中埋伏驅邪,隻是這人麵魈已經成了氣候,修為不低且十分機警,我一路追殺還是被它逃入了界碑山中。”
“當時已經入夜,我沒有貿然深入界碑山,不過花花已經記住了它的氣味。方才來到饕餮城,剛好聽說你在找人麵魈。”
少女簡短說著自己的遭遇。
楚梁接到消息的時候還是昨天,當時應該是村民剛剛將人麵魈的消息傳出來,仙緣閣的人立馬就通報給了楚梁。今天楚梁來到這裡,剛好遇到了這個與人麵魈交過手的少女。
楚梁瞥了一眼她身後那隻威武雄壯的大黑狗,問道:“它叫花花?”
“是。”少女點頭:“我叫鈴兒,它叫花花。”
“可是它全身上下都隻有一個顏色啊……”楚梁笑道。
“誰說的?”名叫鈴兒的少女招呼一聲,“花花,吐舌頭。”
那隻黑狗的氣質頗為沉穩,聽著少女的話,眼神中居然透露出一絲無奈和寵溺,隨即吐出了一條鮮紅的舌頭,意思意思之後便立刻收了回去。
這樣它身上就有兩種顏色了。
“嗬嗬。”楚梁也隻好輕輕一笑。
鈴兒姑娘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彆看它長得黑,其實它真得很花,在我們老家和很多相好的小母狗……”
“嗚嗚……”大黑狗花花趕緊嗚嗚低吼一聲。
看那意思想表達的大概是……求求你彆說了,差不多得了。
出了饕餮城,鈴兒姑娘騎上大黑狗的脊背,又朝楚梁拍了拍,“上來啊。”
這隻黑狗體型雖大,但畢竟是隻狗。承載她一個人類少女之後所剩的位置也不算多,楚梁看了看,笑道:“不用了,我自己跟著就好。”
“扭扭捏捏。”鈴兒姑娘回過頭,道:“行吧,那我讓花花慢點飛。”
噌的一聲,大黑狗騰空而起。
起來以後楚梁才知道,她讓這條黑狗等一等自己並非虛言。因為它甫一起飛就化作一團黑風,騰空速度超乎想象,絕非等閒第四境能夠跟上!
多虧楚梁的禦劍飛行技術也是超乎同境,一道劍芒才能穩穩綴在後麵。
鈴兒姑娘起飛以後本想拍一拍花花讓它慢點,可是神識一掃瞥見楚梁跟得穩穩當當,便也沒有再讓它放慢,隻是略微有些詫異。
界碑山距離饕餮城不遠,一時半刻就來到了這裡。
此間也是上古戰場的一部分,算是饕餮城的前哨之地,曾是上古時期的人族立碑之所。儘管如今過去了這麼多年,附近還是偶爾會有一些上古時期的破敗古物出土。隻是大多不值什麼錢,所以也很少人會來此尋寶。
不像鎮南域山那般古地,每年都有無數探險者趨之若鶩。
大黑狗在一片山穀口處停下,鈴兒姑娘說道:“昨晚我就是在這裡追丟了那隻人麵魈,從這裡開始讓花花循跡追蹤就好了。”
楚梁道:“那便勞煩鈴兒姑娘了。”
小姑娘擺擺手,取出一顆丹丸喂給大黑狗,之後拍拍它的頭,跟著狗向前大步走去。
同時嘴裡抱怨道:“我剛還想碰到這人麵魈頗為倒黴,費了挺大力氣沒斬殺掉它,也沒從當地村民那裡拿到報酬。想不到一回饕餮城就遇見了伱,也算是我與此物有緣。”
“鈴兒姑娘為什麼做這替人驅邪的行當?”楚梁突然好奇問道。
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他感覺這小姑娘不像是野路子出身的。
最簡單一點,方才她拿來喂狗的那顆飼靈丹,和蜀山喂白澤的相差不多。她替這裡的村民驅一次邪,報酬都不夠買這一顆丹藥。
這副做派就不像是精打細算的江湖人。
“唉。”小姑娘聽他這麼問,眼珠轉了轉,而後歎氣道:“我爹死的早、我娘臥病在床、弟弟又剛到讀書的年紀,若非生活所迫,誰願意出來做這個呢?”
……
從入山口進了界碑山,大黑狗的神情就開始謹慎凶狠起來,一雙黑瞳精光湛湛、照射寒芒。鼻端嗅著那人麵魈的氣味,一路循跡而去。
尋常陰物都是沒有實體的,在白天有時候會虛化,徹底的消失不見,晚上再重新出現。但人麵魈不必擔心這個,因為它是罕見有實體的陰物,任何時刻都會存在。
但是這種狡猾的陰物一般也不會踏進人類的聚居地,界碑山這隻人麵魈是因為已經成了氣候,才敢下山去人類村落中偷吃牲畜。在村民們阻攔時,還擊傷了一名村民,一爪險些將其直接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