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過幾天,我們就摸清了機器工作的頻率和特點了,老胡想了一個辦法,在下料帶那裡做了一下手腳,這樣機器頻率就變慢了,大家操作起來就輕鬆多了,可是這個隻適用一小段時間,萬一時間久了,下料帶那裡就會發熱,容易出問題,所以我們也隻是上午,下午,晚上各使用一會兒。
我們幾個互相之間離得也不遠,最多隔一個人而已,所以自從用了老胡的方法後,我們竟然還有空閒時間聊聊天,說說笑笑,打打鬨鬨了。有一天,在最右邊的陸曉陽忽然神秘兮兮的連連向我們招手,過去一問,原來他旁邊有個小子,白白淨淨,文文弱弱的,叫馮楚南,湖北十堰人,也是辦公室安排下來實習的。嗬嗬嗬,大家就像在白區忽然遇到了革命同誌一樣,激動萬分啊,馬上引為知己,無話不說,很快搞熟了。
原來他是6月份由他表姐介紹進廠的,他表姐在隔壁廠做會計。當初和他一起進來的有6個人,其他5個人堅持了一個多月就辭職了,他不能走啊,因為他表姐在這裡啊。馮楚南已經在車間2個多月了,遲遲還沒有收到回辦公室的調令。
我靠,聽到這裡,我們五個當時就懵了:本來以為來車間無非是熟悉一下生產工序,切身了解一下產品的製作過程,為以後的跟單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就像在其他工廠一樣,最多10天半個月的吧,可是馮楚南這哥們都兩個月了,還在這裡啊,這是乾啥啊?
雖然心裡極度的不理解,可是我們心裡還是暗暗的給自己找了個靜下心來的理由:他馮楚南是個剛畢業的新手,我們可都是有工作經驗的人了,所以說,他在車間呆了兩個月也是應該的,我們幾個肯定不會的。有了這個想法,我們總算暫時的又安靜下來了。
立隆的宿舍區是和工廠區是分開的,立隆的整個供應鏈的6,7家廠的員工都住在一個大院裡,他們還專門成立了一家公司來管理宿舍和食堂。宿舍保衛處有一個保安隊長,是河南駐馬店人,高高大大的,姓章,臉上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文縐縐的,像個文化人。
雖然我們幾個是初來乍到,但是那保安隊長待人挺溫和有禮的,入住的時候不是要登記資料嘛,恰巧被他看到了。知道我們幾個都是大學生後,他對我們更是熱情,經常趁晚上查房的時候,動不動就繞到我們宿舍,然後坐下來不走了,點上煙和我們幾個神侃起來。
不過這哥們可不是什麼都侃,他主要是探討哲學,從尼采,黑格爾,聊到***,馮友蘭,厲害吧。剛開始大家看在他是保安隊長的麵子上,還願意和他侃一侃,聊一聊,可是慢慢的發現誇誇其談也很無趣,而且他也是一知半解,再加後來去了車間勞動,太累了,慢慢的就不大有人接他的話把了。
隻有老胡為了弄他幾支煙抽,每次都恭維他學識淵博,說他的想法彆具一格,出陳易新,很有水平,應該抽空把這些寫出來,說不定以後能集結出版呢。這大家都能聽得出來,本是句玩笑話,結果沒有想到這保安隊長就像乘坐上了熱氣球,瞬間膨脹起來,還真的開始寫了起來。
每次寫完了幾百字之後,就拿到我們宿舍來找老胡探討,有時候還非要把我們幾個拉起來,一二三四五的講半天,讓我們給評價一下怎麼樣,我們說好之後,他就更得意了,開始給我們宣講什麼人應當誌存高遠,不能偏於一隅,應該發奮圖強,不能萎靡不振。他來這裡乾保安,其實隻是來體驗體驗生活,向上走,走上層路線才是他的主要人生目標。
於是乎本末倒置,忘記了自己的保安身份,還特意趁著周末跑到了惠東縣城裡,花了一個月的工資買了一大包書回來,有馮友蘭的《中國哲學史》,佛洛依德文集《文明與缺憾》,《厚黑學》,《人類契約論》等。結果搞笑的是,他竟然有些字還不認識,有些話,不知道啥意思,我的天哪,真搞不明白他這到底是屬於好學呢,還是屬於大腦發育不健全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