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就是他(1 / 2)

“壞消息是,一旦他畫完了,很有可能躲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秦河的聲音繼續響起,“如果我們確認了嫌疑人的身份,專案組最終以發通緝令作為結尾,你們能接受嗎?”

眾人不說話,能抓到當然是最好的,凶手對社會的危害相當大,雖然作案動機已經搞清楚,但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哪天心血來潮,因為其他動機繼續殺人。

“耿局,秦隊,帝城的夏青文好像沒有去過類似藝術展和畫展的地方?”

陳益一直在研究卷宗根本沒有去聽秦河說話,在反複看了好幾遍後,此刻他提出疑問。

聞言,耿建清的思緒被打斷,抬頭道:“我記得是沒去過,秦河你說呢?”

秦河略作回憶,說道:“沒去過,她隻是專業美術而已,校外的活動軌跡並沒有繪畫相關,或者說當年我們沒有查到。”

耿建清:“陳支,想到什麼了嗎?”

陳益開口:“既然沒有查到,那應該就是沒去過,畫畫對夏青文來說隻是學科而已,是考入大學的工具,當一件事情變成專業、職業,對正常人來說興趣就會越來越低。”

“有一個假設非常好,假設學校裡的學科都是遊戲,那麼青少年是不是都會變成學霸?”

“答案是否定的,一旦遊戲變為學科,變為老師家長逼迫你去掌握的東西,結果不會發生改變,學校裡依然有學神,依然存在學霸,依然有數不清的學渣。”

“對學渣來說,變為學科的遊戲就是毒藥了,他們看一眼都會想吐,而學神學霸永遠是尖子,不會因為教學內容發生任何改變。”

耿建清:“你想表達什麼?直說。”

陳益:“我反複看了所有的卷宗,錦城的方丹丹和趙曉雁去過畫展,寧城的畢雪蘭去過藝術展,陽城的蔡雯雯就更不用說了,一有空就會去,隻有夏青文沒去過。”

“我想說的是,夏青文是如何碰到凶手的。”

耿建清思考,秦河脫口而出:“校內吧?和繪畫有關似乎隻能是校內?”

陳益微微搖頭:“我想過校內,但之前我們忽略了特殊事件發生的時間,夏青文弟弟去世的那段日子,她大部分時間並不在校內,凶手如果鎖定夏青文作為【哀】的作案對象,大概率是在校外。”

秦河想了想,說:“有道理,如果是校外的話,什麼情境下凶手可以接觸夏青文呢?”

耿建清感覺陳益應該是從卷宗中推斷出了重要線索,有些急迫的問道:“陳益,你是不是有了結果?先說結論。”

陳益:“醫院。”

醫院?

幾人相互對視,怎麼從繪畫領域憑空直接蹦到醫院了,轉的有點快,依據呢?

每一個合理的推斷都要有依據支撐,陳益說出醫院兩個字的依據是什麼?

耿建清追問,陳益解釋:“縱觀八年五起案件,我能找到的唯一突破口就是夏青文,給出醫院的判斷原因主要有兩個。”

“第一,夏青文的弟弟因病去世,那段時間夏青文的活動軌跡很簡單:家,醫院,殯儀館,墓地,逗留時間最長的肯定是醫院,她弟弟是因病慢性死亡。”

“第二,彆忘了凶手的作案手法,他是擁有三唑侖和七氟烷的,這倆玩意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搞到,一個畫畫的哪裡弄來這種東西,不考慮私下非法購買的話,那就隻能是醫院。”

“多條線索加起來,我傾向醫院。”

聽完陳益的話,耿建清目光亮起:“說的好!凶手是有心理問題的,其他我們不知道,嚴重的強迫症絕對是其中之一,他可能需要抗精神類藥物!”

“三唑侖可以開具處方,經常性合理出入醫院的話……以他的智商,隨手順點七氟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青文弟弟去世的醫院!”

“秦河,馬上打電話落實,拿到案發到夏青文弟弟住院治療這段時間所有的病曆,快!”

秦河連忙掏出手機:“是,耿局。”

為了不打擾專案組繼續開會,他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房間內,耿建清看向陳益:“如果凶手真的去過那家醫院,排查過後一定能找到,你個人有多大把握?”

陳益:“百分之五十。”

耿建清皺眉:“有點低啊,不過查案本就是在賭,賭每一次試錯成功。”

另一邊,謝雲誌猶豫了一下,忍不住道:“那個……我有個問題,其他五名死者包括曲川在內都和繪畫多少存在關係,方丹丹去過畫展,趙曉雁弟弟喜歡畫畫也去過畫展,畢雪蘭陪女兒去過展覽館,蔡雯雯熱愛繪畫,曲川本身就是畫家,但夏青文呢?”

兩人明白他的意思,夏青文雖然是學美術的,但是在醫院裡不太可能和畫畫扯上關係。

凶手選擇作案對象的依據難道隻有情緒嗎?隻要看到心情不好的,就鎖定為【哀】的“祭品”?

耿建清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看向陳益。

陳益開口:“我剛剛也在想這件事,如果僅僅是因為情緒選擇了夏青文,怎麼會那麼巧碰上她學美術……我想打個電話問問。”

耿建清:“給誰打電話?”

陳益:“夏青文的父母。”

耿建清:“可以。”

得到同意,陳益按照卷宗上留下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對方是夏青文的父親。

“喂?”

男子的聲音有氣無力,子女的死亡對他來說,是一生的煎熬。

此案算上曲川,六個家庭,凶手徹底毀掉了六個家庭,陳益印象最深的,依然還是寧城的周雨夢。

女孩抱著墓碑哭泣的畫麵,他很難忘記。

凶手早年經曆了什麼現在誰也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是什麼樣的誰也不清楚,或許他也是個可憐人,但他的可恨之處,已然達到了天怒人怨的程度。

必須抓到他。

“你好夏先生,這裡是陽城市局,我是陽城刑偵支隊隊長陳益,給您打電話是想了解關於您女兒夏青文的事情,真是很抱歉,又提起了您的傷痛。”

夏父沉默了一會,道:“陽城?我女兒是在帝城被殺的,關陽城什麼事?”

陳益:“凶手不止殺了一個人,我們警方已經成立了專案組。”

夏父吃驚:“什麼?!我……這……真特麼是畜生!!”

陳益順著夏父說:“他確實不是個好東西,我們已經掌握了關於凶手的線索,想和您……”

夏父打斷:“你說啥?掌握了線索??他是誰?為什麼要殺我女兒?!”

陳益:“夏先生您先不要激動,案件還在調查之中,您可以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夏父的記憶拉到了四年前,仿佛沒聽到陳益的話:“四年了啊……伱們還沒有放棄,謝謝,謝謝啊……”

聽得出來,這位父親是一個很理智很好溝通的人。

每起案件受害者家屬是不同的,換做無法控製情緒的,可能對警察說一些不好的話。

比如:四年了還沒抓到凶手,你們警察到底是乾什麼吃的,拿著國家發的工資不乾實事。

更難聽的話,可能還會有廢物之類的。

不要覺得他們不敢罵警察,親人被殺的悲痛,會澆滅一切理智,他們無法對凶手發泄,隻能將憤怒轉移。

因此局裡的吳有德,陳益一直是非常尊重,對方也挺難的。

“職責所在,夏先生言重了。”陳益說道。

夏父:“您剛才問的什麼來著?”

陳益:“我還沒有問,很抱歉還要提到您的兒子,當年您兒子去世的時候,是在醫院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