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男兒殺人(下)(2 / 2)

惡婦 祈禱君 14392 字 2024-04-18

老人本就多疑,病弱的老人更是如此。

柳侯自癱瘓後連夜間睡覺都不留伺候的人了,整個寢殿由絕對忠心柳侯的王衛輪班守衛,如何輪班隻有懷桑知道,通常隻提前半天通知,外人根本無法安插進去探子,也沒辦法在不驚動巡邏的情況下踏入寢殿範圍半步。

現在懷桑領著眾人在階下求見柳侯,柳侯在裡麵聽見了,卻不太想搭理。

“母親,我有要事求見!”

但子期的聲音很快在外麵響起。

如果來的是王女好,柳侯恐怕立刻就見了,現在即使是兒子,她也還是猶豫了會兒,隻是出聲問了句:

“怎麼回事?為何子期深夜求見?”

為了打消母柳的疑慮,懷桑選擇先行獨自進殿,和柳侯稟報發生的事情。

“柳侯,王子殺了人。”

他跪坐在柳侯的臥墊前,壓低了聲音說,“他殺了殷人在龐的首領玖,現在殷人不願善了,希望我們能給個說法。”

“你說什麼?”

柳驚訝到最後一點困意也消失了,在懷桑的攙扶下側過身,連忙問,“他為何要殺殷人?”

“隻是一些男女之事引起的糾紛,但死的是貞人玖,殷人不可能輕易將這些事放過去。”

懷桑避重就輕的回答著,“還有幾天王女就要出發朝貢了,這時候傳出龐國冒犯殷史的消息實在是不妙。所以我親自回了龐城一趟,安撫住了那些殷人,趁夜過來處理此事。”

柳侯為這一天準備了那麼多年,那麼多超過普通諸侯規格的貢品,在這個時候,她絕對不願發生能引起任何殷人不悅的事情。

她不可能不管這件事。

“你做的很好。”

柳侯聽說懷桑已經安撫住了殷人,沒讓事情傳出去,欣慰地點頭。

“那還等著乾什麼,讓那孽子進來!”

她自癱瘓後身體已經非常虛弱,尋常起臥都很吃力,但精神還算不錯,每天飲食也沒有減少,病情很穩定。

此刻攸關國事,柳侯也顧不得身體了,耐著性子給兒子擦PI股。

“是。”

懷桑應下了,但是卻沒有立刻出去。

他猶豫了下,悄悄地說,“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擔心等下那些殷人鬨起來大喊大叫,反倒讓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

見柳侯蹙起眉,他又提議:

“所以,能不能請柳侯讓門口的王衛退後一點,至少退出十步,才能保證他們聽不見什麼。”

“一個兩個都是不省心的家夥!”

柳侯揉著額心,抓著弟弟的手,勉力往前伸了點身子,大聲讓門口的王衛往後退十步,不準靠近。

懷桑這才放下擔心,出去了一趟。

安排好侍衛們繼續值守後,他沒有宣召殷人,而是先把王子期叫了進去。

見到弟弟先帶子期一個人進來,柳侯更滿意了,先安排好怎麼做,再和殷人對質,對他們才更有利。

也難得殷人這麼有耐心,顯然懷桑之前去交涉此事時,花了不少心思。

柳侯可沒有其他人那麼好瞞騙,何況子期又怕母親怕的要死,於是柳侯不過用了三言兩語的功夫,就將殷人要子期做什麼,他又什麼要殺殷人的事情全部問了出來。

一聽說自己這個兒子連碰到女人的手都會吐,她臉色難看的可怕,上前一把握住了兒子的手。

“那我對你這樣呢?!”

柳的手乾枯僵硬,像是一根快要枯裂的梅枝。

然而即使是這樣,子期的喉頭依然是湧動了幾下,裸露在外的胳膊上也爭先恐後地泛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這下柳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顆心如墜冰窟。

阿好身負預言,在龐國強大之前,以女兒的心性,是絕不會懷孕生育的。

所以她將為王室開枝散葉的希望都放在了兒子身上,和每一位龐王那樣,她連以後能賜婚的龐女家族都想好了。

她從來沒想過殷人會在這方麵苛待兒子,畢竟這些殷人比她這個做母親的更希望子期能和龐女生育後代。

但她沒想到,這些殷人竟然將這個兒子教的這麼“恐女”!

“我回頭要問問子亞,他到底是怎麼教兒子的,怎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照顧成這樣!”

她不願承認是自己的失職,像是個普通女人那樣唾罵起自己的“丈夫”。

比起他殺了殷人,仿佛兒子不願意碰女人這件事對她而言更重。

“都是兒子的錯,兒子以後一定好好聽母親的教誨,母親不要生氣傷了自己的身子!”

子期的心一陣緊一陣鬆,大概覺得自己殺了殷人這件事不會要了自己命,他連忙和以前一樣,趴在柳侯蓋著被子的腿上撒嬌賣乖。

“柳侯,殷人們還在外麵等著您的回話。”

懷桑從頭到尾沒提讓殷人進來的事,隻小聲提醒柳侯。

子期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趴伏在柳侯的被子上,緊張地等著答案。

柳侯垂眸思考了一會兒,低頭看向兒子。

“我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你跟著你的姐姐一起去王都,和這些殷人一起,親自向殷王認罪……”

“要麼,你答應明天乖乖和我賜下來的龐女行房/事,那我現在就親自向殷人請罪,用國禮幫你把事情兜過去。”

見兒子臉色變得煞白,她勉強安慰了句:“你不用擔心,隻要你不是那裡壞了,我派去的女官都有辦法。”

子期沒想到母親會這麼狠心,整個人抖得像是風中的落葉。

選一就等於徹底放棄了自己的性命。

在殷王朝貢期間做出這種事,不瞞著就算了,還大咧咧地去認罪,他就等於是龐國送去讓殷王立威的犧牲品,殷王不殺都不好意思。

而選二,對他而言,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彆。

也許柳侯本意是想兒子屈服選第二條,畢竟在一個享受歡愉的女人看來,這種事和死比起來實在什麼都不算。

但子期卻仿佛已經被人判了死刑,徹底陷入了絕望的境地。

就在這時,子期感受到懷桑關切的目光再一次投在了他的身上。

這讓他猶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立刻轉身撲倒再旁邊的懷桑腳下,放聲大哭。

“王師救我!舅父,求您了!勸勸母親!”

柳侯無語地看著像是小孩子一樣大呼小叫的兒子,越發堅定了以後要狠狠“管教”他的心思。

也許將他鞭打一頓給殷人發泄下怒火也是不錯的主意?

用殺人來維護自己的尊嚴是不錯,但也有刑不上貴族的規則,就算要殺人,他一個王子哪裡找不到人幫忙,居然還要親自動手這麼蠢?

連王女身邊那個小小的侍衛都知道殺人得用奴隸,他一個王子竟然還不如一個男寵?!

“你真要我幫你?”

懷桑看著扒著他大腿的子期,壓低了聲音沉沉地問外甥: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子期瘋狂地點頭。

“你彆答應他什麼,把他慣壞了!”

柳侯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隻不耐煩地說。

“我看這件事也沒有嚴重到這種地步。他既然不喜歡女人,我們可以慢慢疏導,沒必要這麼強迫。”

懷桑將大腿從子期的懷中掙脫開,慢慢走到柳侯的身邊。

他一邊說,一邊體貼地為柳侯調整著姿勢,讓她更舒服地躺臥在毛皮製成的睡墊裡。

“如果那麼做,那不是和那些愛強人所難的殷人一樣了嗎?”

“男人也是有尊嚴的,不能你要他和誰生孩子他就和誰生孩子,人又不是畜生。”

“你還真給他說起好話來了?”

柳侯臉上的法令紋皺得更深了,目光中充滿威脅。

“我教訓兒子,你多言什麼?”

“沒有,姐姐,我隻是……”

懷桑背對著子期,慢慢拉起蓋著柳侯膝蓋的毛毯,緩慢又溫柔地將它……

——按在了柳侯的臉上。

想你死啊。

他的力氣極大,之前的動作又一直細致又小心,等他動作起來時,竟沒有人發覺不對,包括柳侯。

當她感覺到口鼻臉麵上被密不透氣的毛皮毯子壓住後,連忙使出力氣去推搡,喉嚨發出微不可聞的“唔唔”聲。

可她畢竟隻是個久臥在床的病人,下肢又不能動彈,口鼻被完全堵住,隻能徒勞地掙紮,卻根本掙不脫。

等子期反應過來不對的時,柳侯已經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要心軟了,我們就得一起死。”

懷桑聽到身後的動靜,麵無表情地說。

“還是說,你想和我以前那樣,在一群老女人的‘參觀’下,和一群不認識的女人交合?”

子期才邁出去的腳一頓。

不過頃刻的功夫,孱弱無力的柳侯就失去了氣息,徹底沒了動靜。

懷桑就這樣硬生生又等了片刻,等到柳侯扒著他手臂的手都已經涼了,才放下捂著她口鼻的雙手,重新將她的手臂放回身側。

一如她還活著時那麼細致入微。

“是您教我的……”

懷桑微微低下身,臉上露出和子期殺人時一樣的神情。

“想要接受您權柄的人……”

他在死不瞑目的柳侯耳邊輕輕地說。

“……就得有殺人的膽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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