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能在殷國為官談何容易……”
“你莫看我是龐國的王女,可我一來不曾在諸國之間立威,二來不曾在王都中被人熟知,就算到了王都,我也不過是眾多諸侯裡的一介庸人,哪裡能得到新王的慧眼委以重任?”
倒是以龐國的國力、兵力來和這位殷王做利益交換更容易點。
“還是說,你的父親在王都位高權重,能為我說上話?”
阿好在這方麵倒是沒什麼無所謂的顏麵和自尊心,語氣裡甚至還帶著些期待。
她對子昭眨了眨眼,難得俏皮地問:“我能走通你的裙帶關係嗎?”
要真是這樣,她更不介意和子昭交好了。
她本來就對他的身體和性格很滿意,如果現在還能因為和他的親密而有利於她的國家,她完全可以做到和他日夜不分。
“我,我不知道我的父親現在有沒有得到王都的重視,能不能說上話。”
子昭吞吞吐吐地回答著,“他回到王都的時日尚短,連派出人接應我都做不到,應該……應該是沒有這樣的能力。”
他自然看懂了阿好眼神裡的期待和隱隱的許諾,可他看懂了,反倒又希望自己什麼都看不懂。
子昭當然想能幫上阿好,可他又不希望兩人之間純粹隻是利益交換。
而且他也沒有說謊,王都的局麵複雜,他的父親連保護他這個兒子的性命都做不到,他甚至都不敢去想他的父親是不能,還是不想。
這麼多年未見,他怎麼能保證他們的父子之情並未改變?又怎麼能保證他對自己的餘蔭能澤及這位龐國的王女?
“你不用擔心,一個有本事的人,到哪裡都不會被埋沒。”
阿好聽出了子昭語氣中的尷尬與不安,她伸出手,拉住了對方的手腕,溫聲安慰:“你父親會沒事,你也會好好的。”
“就算彆人想讓你不好,我也不允許。”
她感受著子昭強勁有力的脈搏,將自己的手腕也貼在了那裡,兩條手臂緊緊挨在一起。
“我走不了你的裙帶關係,你卻走得了我的,不是嗎?”
她是在允諾他,以龐國的兵力,將一個人平安送去王都還是能做到的。
聽到阿好對他關心的話,子昭心中又是苦澀,又是甜蜜。
他的國家倒是許了阿好絕對能在殷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可她對此卻十分厭惡,想方設法地拒絕它,卻隻想要一個諸侯能在殷國擔任的官職。
“是。”
他戀慕上的,是一個如此特彆的女子,特彆到他常常產生無力之感。
“一切都會好的。”
“我會好好考慮你的建議的。”
阿好對於自己的情人很是體貼,她反手將手指滑入他的手掌,與他十指緊握,安撫著他不安的情緒。
“在去王都之前,你隻需要和我共同進退就好。”
***
就在阿好和龐國的臣公們為朝貢之旅的最後時刻緊張忙碌時,被遺忘在龐國的殷臣們也在醞釀著最後的一搏。
王子期自從那日在宮室外向子好屈服後,這些殷人對這個和子亞一樣爛泥扶不上牆的懦夫也徹底失去了耐心。
子期自然知道這些殷人對他步步緊逼是為了什麼,為了不讓他們得逞,他連續好幾天躲在龐宮裡不出去,就算離開自己的殿門,也會躲到懷桑那裡東扯西拉,避開殷人的眼線。
但現在,他避無可避了。
柳侯被抬著在宮中來回巡視幾天,讓所有人都看清楚她還活得好好的以後,終於選擇了再次回到湯宮養病。
比起龐宮,清靜涼爽的小湯宮更適合她這個病人,何況湯宮離龐宮也不算遠,就算有什麼事,兩邊來往也方便。
懷桑身為王師,柳侯到哪兒,他就要在哪兒護衛,也不可能再回到宮裡庇護自己的外甥。
殷人們等著的就是這一刻。
作為柳侯的兒女,阿好和子期親自護送柳侯返回了小湯宮。
回城時,阿好因為有政事,選擇先行離去,而子期企業在城門口被苦守的殷人等到,半路截離了龐宮。
“你說什麼?他尋死覓活,就是不願配合?”
貞人玖聽到隔壁傳來的回報,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他們費儘心血,甚至在王都那邊汙了王女好的名聲,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想讓他能順利登上王位?
他不領情就算了,他們也無所謂他的感激,但凡這位王子有其他爭權的手段,他們也不是不能商量。
可他一昧撒潑耍賴,豈是一國王子該有的風範?
一想到他們在這個國家蹉跎幾十年,輔佐的就是這樣的貨色,貞人玖臉上露出仿佛惡鬼一樣露出猙獰的表情。
為什麼那位王女不是個男兒!
為什麼是王女,不是王子!!
“不過是個懦弱的蠢貨,不願意又能怎麼樣?”
長期的不甘和憤怒,讓貞人玖徹底忘記了什麼是“尊卑有彆”。
“等著,我親自去看著他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