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歎息一聲:“我擔心的就是闡教把兩個孩子,教成了無君無父之人。
須知闡教的教義,就是順天應道,隻要是順天而行,他們是不顧什麼人皇帝君的。”
李靖也是自幼訪道修真,曾經拜師昆侖度厄真人,學得五行秘術,知道大教的教義,乃是修行之根,立教之本。
大教的教主,自然不會允許門下弟子,做出來違背教義的事情。
闡教的教義就是闡述天道,順天而行。
若是天數注定要改朝換代的話,闡教的修行者,就會順天而行,遵從天意,推翻舊朝,建立新朝,從而自其中掠取功德氣運。
殷氏聽了,更加茫然:“順天應道,這不是好事嗎?
我們為什麼要做逆天而行的事情,我覺得,隻要老百姓有飯吃,有衣服穿,不遭受戰火,就是幸福,就是天道。
兒子們做這樣的事情,怎麼就會不顧人皇帝君呢?”
殷氏聽了有些不爽,她姓氏為殷,本身就有著稀薄的皇室血脈,也算是殷商皇室中的旁枝,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丈夫,都是忠君愛國的人。
李靖歎息一聲,沒有再和殷氏說有關這方麵的事情,殷氏身懷有孕,不適合太操心。
他走出房子。
到了自己的書房中。
從書房的一個暗格中,取出兩件寶物。
這兩件寶物,一件形如牛角,是金吒修行有成之後,返家時候,送給李靖的寶物,說是憑著此寶物,在有事的時候,可以聯係到金吒。
一件形如海螺,是木吒修行有成之後,返家時候,送給李靖的寶物,說是憑著此寶物,在有事的時候,可以聯係到木吒。
“他們都說自己的寶物,有著萬裡傳音之能,就是不知道真的,這一次,人皇有旨怎麼也得讓這兩個臭小子回來參加國祭,不然的話,一定會影響我的官運。
而且師尊度厄真人曾經說過,我天賦不足,難以成仙,這才到了人間,立下無數戰功,做了陳塘關總兵,享受人間富貴。
現在終於有了機會,就算是不成仙,也能夠長生不老,絕不能讓兩個逆子壞了我的機緣。”
李靖眸光灼灼,閃爍精光,望向了朝歌封神點將台方向。
封神點將台上麵,高懸人道萬神圖,隻要人皇同意,名錄萬神圖,就能夠獲得神位,一點真靈存於萬神圖,就能夠長生不死,而且還可以繼續修行,若是修行有成之後,就是仙人,若是修行難成,劫數一旦來臨,身死道消,萬神圖還可以直接塑造神體,收之為神。
就算是成了神,也能夠吸收香火,繼續修行。
唯一的壞處就是,若是接受了神位,就要接受神靈責任,不然的話,人皇動怒,也是可以把賜予的神位收回去。
一旦人皇收回神位,整個人,都會受到人道的排斥,隻要做了人皇對人道不利的事情,都會引來整個人道的反撲。
李靖先取過牛角,牛角十分的古樸,上麵有著天然形成的符文,不知道取自什麼神牛上麵的一隻角,斷處非常平整,如同被利刃直接平切下來一樣。
整個牛角,被打磨的十分的圓潤,握在手裡,有著一種溫熱的觸感。
“啟!”
李靖輕喝一聲,念動咒語,把一絲法力注入到了牛角中,牛角上麵的符文隨著法力的注入,陡然亮了起來,光輝柔和,發出一圈圈如同水波漣漪似的光芒,以牛角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蔓延而去。
刹那間。
這一道道的漣漪,就消失在虛空中。
“我兒金吒,可在?”
隨後。
一道聲音,從牛角中傳來。
“父親,我是金吒,找我有什麼事情?”
五龍山雲霄洞中。
一個青年,正在修行,雙目似睜非睜似閉非閉,身邊一個牛角驟然浮起,落在身邊,綻放豪光,李靖的聲音,隨之從這個牛角中傳了出來。
於是,手持牛角,念動咒語,注入法力,使得手中牛角,也是蕩起層層的漣漪,漣漪蔓延而去,消失在虛空中。
金吒的聲音,也傳到了李靖的耳朵裡。
李靖道:“金吒,如今人皇將要進行國祭,特賜恩典,讓我李家合家老少,都伴君祭祀,這是無上的榮耀,你立刻辭彆師父,在五日之內,趕回朝歌,隨為父一同參與大商國祭,不要誤了時辰,否則的話,我讓你好看。”
五龍山雲霄洞中,金吒聽了,微微皺眉道:“父親,我現在已經是方外之人,隨師父學道洞天福地,不理紅塵俗世,人皇國祭和我無關,我就不去了。”
頓了一頓,金吒又道:“人皇絕非聖主,殷商絕非良處,天意注定,殷商隻有二十八年國運,如今曆經多年,還有二十多年國運,國運一旦耗儘,就是天災人禍,聖主討伐,我勸父親辭去殷商官職,隱居深山,修真練法,等候聖主出世。
繼續呆在殷商不走,徒添因果業力,沒有任何益處,還請父親深思。”
金吒不但不準備聽從李靖的話,回轉朝歌來參加人皇舉行的國祭,反而勸說李靖,棄官歸隱,靜候聖主。
隻聽得李靖火冒三丈,恨不能,直接把金吒抓過來,拳腳伺候。
對著牛角就是一陣猛吼:“逆子,你說的是什麼渾話,當我李靖沒有修行過是不是,你老爹我年輕的時候,也是自幼修真訪道,能不知道其中的彎彎道道,你給說耍什麼花花腸子。
從來沒有聽說過修行者,是要斷絕紅塵的,你真要是斷絕紅塵,就是無父無母的孽障,人道都不圓滿,忠孝都沒存心,不孝之子,何來仙道逍遙?
我告訴你,這一次是人皇恩典,你必須得來!”
五龍山雲霄洞中,金吒聽著從牛角中傳來的李靖猛吼怒罵的聲音,眉頭皺了皺,不得已把手中的牛角,朝著自己的遠處拿了拿。
等李靖吼完,這才開口:“父親,我的修行,到了關鍵時刻,是不會去參加什麼人皇國祭的,殷商氣數已儘,父親早做打算。
我還有事情,日後再聊。”
慌忙從牛角中撤回法力,不再和李靖繼續聯係。
書房中,李靖看著寂然無聲的牛角,一愣後,再次勃然大怒:“逆子,逆子,逆子,居然斷了我的通話,就算是不聊,也得是我來開口,我說什麼你就得聽著,怎麼敢斷了莪的通話,太不像話,太不像話,簡直就是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隨後大怒之下,再次把法力注入牛角中,牛角符文亮起,漣漪升起,五龍山雲霄洞中的金吒麵前的牛角再次浮起。
金吒一臉無奈,望了望浮起的牛角,無心修行,長身而起,任由牛角懸浮,漣漪蔓延,自是不顧不理,出了雲霄洞,登高望遠,舒展胸襟。
“逆子,逆子,逆子啊!
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逆子,居然不接,居然不接,居然不接!”
李靖把法力注入牛角好幾次,隻見符文亮起,對麵總是不通,讓李靖暴跳如雷,雙眸通紅,不斷地口稱逆子。
卻也無奈,如今金吒在五龍山雲霄洞中修行,李靖縱使萬分憤怒,也是無用。
咆哮了一陣子,隻好放棄,然後轉頭看向一旁的海螺。
“金吒這個逆子是指望不上了,木吒向來孝順,或許能夠聽我的話,不行,這一次我不能冒險,這兩個逆子的人長大了,拜了仙師,翅膀也硬了,根本不聽我的話,必須想個辦法,把他給誑回來!”
李靖嘿嘿一笑:“等他回來,就由不得他了,這逆子,修行幾年,怕是忘記了小時候的荊條之痛。”
五龍山雲霄洞中。
金吒立身山巔,無奈的看了看身前不遠處的牛角。
過了好一會兒,懸浮在自己身邊不遠處,原本還散發著法力漣漪的牛角,逐漸的沉寂下來,歸於無聲。
“這一會,父親肯定是暴跳如雷,等我下次回去,見了麵,不會有好果子吃。
不過,父親喚不走我,估計就去找二弟。
父親卻是不知道我和二弟,已經成就道果,道心堅定如鐵,既然知道成湯王氣黯然,西周已出聖主,又怎會投身殷商,自討苦吃,白染因果。”
山風習習,白雲飄飄。
金吒收了牛角,腳下生出一縷清風,金吒駕馭清風,返回雲霄洞中,坐定之後:“父親不識天數,終要遭劫,待他劫數來時,我就去求師父下山,救他脫劫,將來共扶聖主伐商,建立新朝。
父親借助扶龍庭之功,也能夠肉身成聖,歸位天庭,謀一個天庭正神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