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罵得難聽,可如意作為丫鬟,不能回嘴,隻能受著。
便是身上挨了招呼,也隻能咬牙忍著,不能真的回手,否則便是給老太太添麻煩。
好在身邊的小丫鬟去尋了柳明月,柳明月也很快趕了過來,此刻見著這一幕,頓時怒極:“二嬸嬸,你這是在乾什麼!”
如意怎麼說都是祖母跟前最得用的,二太太如此,不就是在打老夫人的臉嗎?
卻不料二太太見了她更來勁兒了,橫豎二老爺也要被官差帶走了,老太太又不肯施以援手,她便有些破罐破摔起來:“怎麼,大姑娘看不過去這小賤蹄子挨罵?是了,剛才說到狗仗人勢,我怎麼就忘了大姑娘才是那個最會的呢。”
如意聽到二太太這般開口,氣得身子都在發顫。
“二太太,您罵奴婢也就算了,您怎麼能這樣說大姑娘——”
她伺候在老夫人跟前,何時見過哪家的夫人這般無恥撒潑,滿口臟言穢語。
可二太太卻罵得更凶起來:“怎麼,她柳明月是天上的菩薩不成?還罵不得說不得?”
她說著朝地上呸了一句,全然不顧自己侯府夫人的形象:“彆以為我不知道昨日是誰與貴妃告的狀,柳明月,你打了二丫頭一巴掌還不夠,竟還要害得你親叔叔去蹲大牢,這世間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心腸!”
二太太惡狠狠地道,她說的話越來越難聽,柳明月隻皺著眉,不予理睬。
她知道她這位二嬸嬸的性子,若不能製住她,說了也是白說。
可二太太罵著罵著,忽然想起昨日柳明珺被柳明月掌摑之事。
憑什麼她的女兒挨了打,可這位卻好好的?
二太太瞧著柳明月那張臉,心下不爽起來。她既見不到老太太,便也給老太太養大的這寶貝苗子一巴掌好了,叫老太太也體會下自己的心疼。
隻是二太太手剛伸出去,還沒來得及動手,便手腕劇痛,竟是被昨日那個男人扭著手腕擰了一圈。
“啊——”
二太太一身慘叫,還沒來得及收聲,便被從柳明月身後走出的裴慎伸手一推,跌坐在了地上。
“反了反了!”二太太捂著手腕,好不狼狽,卻仍然尖銳地喊著:“你們大房的女婿如今連嬸娘都敢欺負,如此不敬長輩,動手傷人,都是貴妃給慣出來的!”
“老太爺啊,您快看看,沒人給咱們二房活路了!”
二太太捶足頓哭,引得不少伺候的下人圍觀。
“二嬸嬸。”
柳明月憐憫地看向地上醜態百出的二太太,“當初買通白露之事,二叔推你出來頂鍋,你當真以為我和祖母不清楚內情?就這樣的一個男人,你如今竟還為了他出來得罪祖母與我?”
得罪她和祖母,就等於得罪她們背後的貴妃。
她那二叔雖然被帶走下獄,但是禍不及女眷,雖然沒了二老爺當主心骨,但二房靠著祖父了留下來的那些東西,這日子也不是過不下去。
可二太太偏要鬨得這般難看。
“若不是昨日柳明珺管不住嘴,說了不該說的,氣著了祖母,貴妃也不會這麼早衝著二房動手。”
“你如今有這時間在這裡鬨,還不如早點回二房的院子裡去,欽點一下我那好二叔留下來的東西,可彆都讓四妹妹與她的姨娘給悄悄占了去。”
柳明月的最後一句一下子紮到了二太太的心上。
她一時都忘了要繼續與柳明月對罵。
可不是嗎,她這麼一鬨,自己丟了臉麵,可二房的其他人卻什麼損失都沒有。
二老爺身家豐厚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不然她也不會偷偷地挪用貼補娘家了。
隻是那些私房和地契藏在哪裡她並不清楚,怕是得回去一頓好找。
如今琰哥兒還小,柳明珺還未嫁人,日後要用銀子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她得抓緊時間回去,不能便宜了那庶出的丫頭和她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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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鬨了一場,最終帶著被扭傷的手腕回去。
柳管家這才帶著家丁趕到,結果老太太房前空無一人,隻剩幾個丫鬟在外頭收拾殘局。
“這……大姑娘,你讓我帶人來捆二太太的呢?”柳叔敲了房門進了老太太的屋子,他可是一得了消息就立刻帶著家丁趕了過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再一問如意,卻是得知二太太在大姑娘來後,已經帶人回了二房。
柳管家不禁感慨道:“沒想到啊,咱們大姑娘進宮一年,如今手段竟然變得這麼厲害,竟然連二太太那種難纏的,都能不動手就給弄回去。”
正端著藥碗給老夫人喂藥的柳明月,聽了柳管家的話,手上藥匙微頓,“柳叔,您說笑呢,二嬸嬸哪有那麼好說動。是裴慎先前在我身邊,出手替我將二太太收拾了一通,她這才聽得進去我說的話。”
她來時著急,沒阻止裴慎在身後跟著,倒是又幫了她一次。
“挺好,這樣挺好。”
老太太抿嘴笑著,連喝下去的苦藥都仿佛甜了幾分。
有裴慎在,大丫頭身邊便多了個人時時護著,她也不用像往日那般整日裡擔心了。
而柳管家見新姑爺得了老太太的誇,連忙也趁勢上前,去與這位新姑爺打個照麵。隻是還沒來得及彎腰行禮,便被這位新姑爺伸手托起。
柳管家心想,這位新姑爺倒是給他麵子。
臉上登時掛上笑,想與其再攀幾分交情。哪想剛抬首,對上新姑爺的臉,便莫名覺得有些熟悉,總感覺像是在哪裡見過。
隻是不好多問,畢竟接親那日與回門那日也是與這位碰過麵的,隻是那兩日都忙於其他事,倒是一時沒有注意。
如今仔細想了想,等終於想出頭緒來,柳管家卻是一驚。
這新姑爺,不就是當初在崇安寺腳下,接大姑娘回來時,遇到過的那個男人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