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一怔,視線向上移動,卻隻看見那手的主人彆著臉,撇著嘴道:“走吧,回頭到晚了,娘娘又要說我慢了。”
“好。”
裴慎向前走去,他一路都感覺到袖口被人緊緊拽著。
但是他的心底卻生出一股淡淡的喜悅。
他知她的抵觸,所以哪怕與她的關係隻近那麼一點點,他都會很高興。
柳貴妃見著柳明月與裴慎一道進來謝恩,沒吵沒鬨,平平靜靜,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
她生怕這丫頭嘴上答應了嫁人,回頭再鬨什麼幺蛾子。
她與裴慎沒什麼話說,隻閒聊了幾句,無非還是叮囑他讓他對柳明月好些,便打發他去找五皇子與雲皇後了。
等著殿內隻剩下柳明月一人,倒是方便她問一些私密話。
“昨日裴慎可曾肯用那物?”柳貴妃先前讓人去尋腸衣時,也聽說過,有好些男人是不肯用這個的。
柳明月一怔,然後猛地想起貴妃指的是被她再次藏起來的那個盒子裡裝的東西,尷尬地低低應了一聲。
“那就好,你也彆不好意思,要是用完了便來找本宮,本宮再拿給你。”
柳貴妃說完抬眼撇了柳明月一眼,似乎窺見了她的想法:“你要是不來拿,本宮就算著日子給你送到府上去。”
柳明月頭都大了,貴妃打算怎麼算日子?
一天一個,還是幾天一個?
新府就那麼大,她難道整天都得藏盒子嗎?
“你也彆怪本宮逼得緊,實話跟你說吧,皇帝那身子撐不了幾日了。”提起皇帝,柳貴妃的神色冷了一些,她純粹是為了柳明月的婚事,才叫太醫們儘可能的吊著皇帝的命,讓他多活幾天。
總不能讓柳明月剛成婚,就去守國喪吧?
那能有什麼夫妻感情?
“還有,漠北最近似乎也不大安定,裴慎想要往上爬,是必須得跟雲霏回去上戰場的,你不趁著這幾日多與他一起,等他去了漠北,一走便是一年半載的,到時候你獨守空房,有的是你念著想他的時候。”
柳貴妃伸手點了點柳明月的額頭,她畢竟算是過來人了,當初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與皇帝在一起的日子倒也算得上快樂。
自然知道夫妻間的樂趣也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柳明月雖然聽懂了柳貴妃的話,心底卻不大認同。她扣著自己的衣角,低著頭撇了撇嘴,雖然昨日她未曾與裴慎一起,可崇安寺那次是有過的啊。
那種事情才不像貴妃說的那般讓人掛念。
甚至感覺一點都不好。
再說,她巴不得裴慎一去就是一年半載呢,她樂得清靜。
“明日你是要回門的,給府裡眾人的禮可都準備好了?”柳貴妃想起新婚第三日要回門之事,蹙著眉問道:“對了,二房那邊再怎麼作妖,你明日也無需搭理,等皇帝薨了,小五繼位,張氏便會被抄家滅族,他們幾個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好。”
無需自己動手,便能看著二房得到報應,柳明月自然是樂意的。
如今榮親王已死,無論是張氏一族,還是參與其中的二房,都不會落得好下場。
她前世的仇,基本上算是報了。
但是……
柳明月心底忽然湧起一絲疑惑,前世張氏因為逼宮造反同樣覆滅,榮親王雖然未死,但也被軟禁了起來。
二房沒了靠山,也基本失勢。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在家廟裡待了整整十年,直到裴慎接她出去。
為什麼偏偏要十年?
這十年裡裴慎在做什麼?
她因為失了清白,惹得太後盛怒,這事兒鬨得那般大,應該滿京城皆知。
他不會不知道她是誰。
所以他為什麼沒有早點來尋她?
裴慎來接貴妃處接柳明月回去的時候,發現先前還好好的人,不知道怎麼又開始跟他生氣。
一句話不說也就算了,他試著拉了一下她的袖子,便被柳明月狠狠拍開。
手背上都紅了一道,可見是下了狠勁兒的。
柳明月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是氣前世的裴慎足足十年才接她出苦海,還是氣自己今世不能抓著他將前世的事情問個明白。
等一直到宮門處上馬車時,看見還是原來那個駕車的車夫,並沒有換人,柳明月就更氣了。
但是這回她就算在馬車裡摔得鼻青臉腫,她也不要裴慎一起坐上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