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得想法子逃走。
正尋思著,馬車停了下來。
外麵開始有了說話聲,似乎是在分乾糧。
霜霜正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車簾忽然被掀開了。
熹微的月光這才透了進來。
霜霜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霜霜心裡清楚,她的這幅容色,有不少人垂涎。
尤其這夥人隻帶走了她,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可那人卻像沒注意到霜霜的美色似的,他扔給了霜霜一塊乾糧:“吃吧。”
說完就轉身走了,一點兒也不怕霜霜逃走的樣子。
實在是霜霜太弱了,他們足有十餘人,看一個霜霜還是綽綽有餘的,根本不用費心力。
霜霜捧著手裡冷硬的乾糧。
她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劫匪從來都是以沒有人性,喪儘天良而著稱的。
這夥人怎麼一點動她的心思都沒有?
難不成是想不碰她,好賣個好價錢?
霜霜眉尖輕蹙,她把這狐疑的心思壓下,然後拉開了車簾。
聽見這動靜,眾人都轉過臉看向霜霜。
霜霜抿著唇,鼓起勇氣道:“各位好漢,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求財,我家中銀錢不少,若是你們能放了我回去,我家中定會給你們一大筆銀錢。”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如數奉上銀錢,而且不會報官,”霜霜又加了一句道。
可這夥人卻像是沒聽到似
的,沒有一點回應。
這些殺手是大周朝,最大的一個殺手組織裡出來的。
這個殺手組織規矩極嚴,但凡接了活,便不能反口,若不然便會被組織懲罰。
而那懲罰,決計是殺手們不想承受的。
最後還是為首的那個殺手站了起來,他走到霜霜的身邊。
然後看著霜霜手裡的乾糧:“想不想吃,若是不想,我不介意再給你一個手刀。”
反正主顧是說把人平安地,帶到約定的地方就好。
可沒說不準受傷。
看著這男人眼中的漠視,霜霜知道他真的能做出來。
霜霜一把拉上了車簾:“我吃。”
她知道講情是講不通了,隻能養精蓄銳,等待機會逃出去。
見霜霜消停了,這人也走了回去。
霜霜一天沒吃飯了,自是餓的緊,隻能勉強咽下這冷硬的乾糧。
吃過乾糧後,這些人用繩子綁住了霜霜,又用布團塞住了霜霜的嘴,以防霜霜叫喊。
然後又繼續趕路,似是不知疲倦一般。
馬車行的很快,顛簸至極,霜霜隻好勉強撐下去。
後半夜,她迷迷糊糊地小睡了一會兒。
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了,天光大亮,外麵還有些叫賣聲。
霜霜一下就清醒過來了,這裡是城鎮。
可她周身都被綁著,一點動靜都發不出來,隻能乾看著。
馬車又走了一會兒,車簾忽然被掀開了。
進來了一個女人。
這女人比霜霜大了好幾歲,打扮成個了丫鬟的模樣。
不過瞧著這女人的眼神,霜霜就知道這不是真的丫鬟,和那幫人是一夥的。
這女人上來後,解開了捆著霜霜的繩索,又拿開了霜霜嘴裡的布團。
然後用一把匕首暗暗抵著霜霜的腰腹處。
這女人冷聲道:“等會兒出城門時老實點,要不然……”
她說著用匕首碰了碰霜霜的腰腹。
霜霜知道這女人做的出來,隻好閉嘴。
而這時,馬車也終於到了城門口。
大周朝的城門管的很嚴,不僅要有路引,還要檢查。
這些人遞上了路引,然後對守城的將士道:“各位官爺,我們是帶著小姐回家鄉省親的。”
說著還打開了車簾,讓將士看了一眼。
將士探頭往裡看了下,然後便放行了。
等出了城門,那女人的匕首才鬆開,霜霜的衣衫都被劃破了。
霜霜的身上出了一行冷汗。
她現在確定了,這夥人壓根不是什麼劫匪,怕是衝著她來的。
要不然怎麼會配合的這麼好,還有能蒙混過將士的路引?
可會是誰呢?
誰會費這麼大的力氣害她?
更何況,她平時從沒與人結仇啊。
霜霜思來想去,她想莫不是陸硯的仇敵?
陸硯雖然位高權重,但私下裡也結下了不少仇敵。
這也是目前唯一的可能。
霜霜想到這裡垂下了眼睫。
陸硯能趕得及過來救她嗎?
…
這夥人繼續趕路。
霜霜已經分不清到底過去了多少天。
每天都在坐馬車,再就是吃冷硬的乾糧,霜霜的身子很快就虛弱下來了。
她的身子一貫弱,此番能撐這麼久已是很不容易了。
霜霜靠在馬車壁上,那女人則是照舊用匕首抵住霜霜的腰腹。
霜霜知道,這是又要過城門了。
霜霜閉目養神,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過許多次了,她都習慣了。
可那人的說辭卻變了。
先前都是用的省親的由頭,這回卻說來此做生意。
等過了城門,霜霜才發現她們已經進了大齊的地界兒。
霜霜懵了。
怎麼會來大齊?
沒錯,正是蔣寒讓殺手們把霜霜帶來的大齊。
蔣寒深知陸硯的厲害,他怕陸硯尋過來,所以讓殺手們把霜霜帶到大齊。
大周與大齊互通往來,兩國的人可以互相去彆國做生意。
正好,蔣家在大齊也有生意,蔣寒便打算把霜霜帶到這來。
換了個國家,想來會更穩妥些。
這夥人繼續趕路,一直到出城才敢停下來休息。
霜霜的臉色已經煞白,她靠在車壁上,像是睡著了。
那女人這些天一直在馬車裡看著霜霜,知道霜霜的身子是真的要撐不住了,便下了馬車。
殺手們聚在一起說話。
等過了下一個城池,便到了約定的地方了。
到時候這場活計便算是完成了,他們也就能收到全部的銀錢了。
這可是一大筆銀錢,夠他們滋潤的活上好些年了。
眼見著事情就要成功了,眾人都激動的很。
霜霜則睜開了眼睛。
之前她也暗中探聽過許多次,可這夥人的嘴極嚴,一點消息都沒透露過。
這還是他們頭一次提及此事。
霜霜抿緊了唇,她的心跳的異常的快。
不行,她得趕緊想個法子逃命,要不然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有什麼法子呢?
正尋思著,霜霜聽到了腳步聲,她連忙閉上眼睛裝作睡覺。
果然,是那女人回來了,那女人叫醒了霜霜,然後遞給霜霜一塊乾糧:“快點吃,吃完好趕路。”
霜霜嘴唇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了:“姑娘,我實在是吃不下……”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隨時要暈倒的樣子。
那女人遞給了霜霜一碗水:“那就和著水吃。”
霜霜也是真的吃不下了,她索性閉上了眼睛休息。
那女人可不管,既然霜霜不吃,就讓眾人繼續趕路。
日以繼夜,很快就到了下個城池。
霜霜也知道,現在就是最後的機會了。
進了城後,霜霜拽
住了那女人的衣袖,額上都是汗:“這位姑娘,我實在是受不住了……”
霜霜的身子確實是十分難受,額上也有些燙。
說完,她就暈了過去。
這可把那女人嚇了個夠嗆,她連忙叫停了馬車,然後向為首的稟報此事。
那男人過來看了下,霜霜的額頭確實有些燙。
經過這些天的磋磨,霜霜又瘦了許多,衣裳穿在身上都有些晃。
瞧著霜霜這小身板,這男人心裡也打起了嘀咕。
主顧可是說了,要把人平安帶到約定的地方,若是霜霜在路上病死了,那這場活計便算是失敗了。
這男人暗罵了幾句,然後道:“你去把她叫醒,然後找個最近的醫館看一下。”
實在是晦氣,眼見著就要成事了,霜霜卻在路上病倒了。
女人領命:“是。”
她輕輕把霜霜叫醒,然後攙著霜霜到了最近的醫館。
看完了病,她一手拿著藥,一手攙著霜霜出來。
霜霜一直一副虛弱至極的模樣。
可私下裡卻一直在注意著周遭。
這是她唯一的一次機會了,她得抓住這次機會。
她四處看了下,一旁就是巡城的官兵。
霜霜剛要開口,那女人就點住了霜霜的啞穴。
這下,霜霜任何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這女人一直注意著霜霜,她畢竟是培養多年的殺手,這點子事哪裡會注意不到。
點完霜霜的啞穴後,這女人衝著霜霜勾唇笑了下。
他們敢帶霜霜出來,自然是有萬全之策的。
眼見著就要成事了,他們怎麼會大意?
霜霜瞪大了眼睛,她心下滿是絕望。
是她傻了,竟忘了這夥人的武藝極高。
這回該怎麼辦?
這女人攙著霜霜,一步步往馬車處走。
下一瞬,卻忽然傳來了破空聲,一支羽箭射中了那女人的胸膛。
那女人當即就倒了下去。
緊接著,就過來了一隊官兵,儘數圍住了那些殺手,兩夥人纏鬥起來。
街上的百姓都喧嘩起來,探頭往裡看,這是怎麼了?
官兵怎麼動手了,難不成這夥人是賊人?
霜霜也懵了,這是怎麼回事。
下一刻,她的耳旁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裴姑娘,你沒事吧?”
霜霜側過臉。
這人穿著身竹葉青的衣袍,麵容俊朗,不是趙恒是誰。
竟然是趙恒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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