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方才的事,李夫人一直拉著霜霜說話,就像是沒看到她似的,後來才同她說話。
蔣琬想到這裡皺緊了眉頭。
自打霜霜嫁過來,就搶了她所有的一切。
但凡碰到外人,也都是先誇讚霜霜,然後才能看到她。
隻要有霜霜在,她就是陪襯。
蔣琬心裡明白,這無非都是因為陸硯。
不過她隻需要再忍受今天一天了。
等明天,所有的一切就都結束了。
她再也不用看到那張她討厭的臉了。
蔣琬勾起唇角,笑的滲人。
…
第二天早上。
蔣琬和霜霜一起用了早膳。
蔣琬問霜霜:“弟妹,怎麼樣,昨晚上睡得還好吧?”
霜霜點頭:“挺好的。”
這禪房布置的挺舒服的,她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蔣琬點頭:“那就好。”
蔣琬又道:“我昨兒見了許多夫人,她們都說這送子娘娘廟靈驗的很,你隻要誠心拜了,日後定會懷孕的。”
說過了話,蔣琬和霜霜去了前頭,給廟裡捐了香油錢。
這下所有事都了了,眾人打算回府了。
一路乘著馬車往京裡走。
前不久才下了雪,這又是郊外,路有些滑,馬車行的很慢,怕顛到裡麵的貴人。
馬車轍行駛在雪地上,發出“吱吱”的聲音。
馬車內。
巧月幫霜霜把軟枕擺好:“姑娘,到城門口還得走些時辰呢,你要是累了就先睡會兒。”
霜霜倚在軟枕上:“嗯。”
若是困了的話,她會睡的。
霜霜閉目養神起來。
她想起了陸硯,陸硯這會兒定會很忙,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忙完回來。
這麼想著,霜霜的思緒飄遠,她很快就要睡著了。
正在這時,馬車猛地停了下來。
馬車停的太突然,霜霜的身子都聳了出去。
好在巧月眼疾手快抱住了霜霜,才沒讓霜霜撞到馬車壁上。
霜霜一下就驚醒了:“這是怎麼了?”
巧月的心跳的厲害,她還抱著霜霜的身子。
巧月也什麼都不知道,她心道莫不是馬車撞上了石頭。
正在這時,外麵又傳來了箭羽的破空聲,和馬兒的啼鳴聲。
一下就亂起來了。
外麵傳來了許多腳步聲,還有人們的廝殺聲,刀劍的碰撞聲。
巧月的臉一下就白了,這是怎麼了。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霜霜也愣了一下,她連忙掀開了馬車簾,就看到外麵正在廝殺。
此番出來她們帶了十幾個護衛,俱都是武藝高強的。
可對麵的人足有四五十個,個個都佩刀,有的還拿著箭。
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來的是劫匪!
這些劫匪一直潛伏在兩側的山上,見到鎮國公府這一隊人馬就提前下了黑手。
先是在暗地裡放箭,射中了好幾個護衛。
等陸府的護衛反應過來,已經損了好幾個兄弟了。
眾人這才廝殺起來。
場間的尖叫聲頓時響起,婆子和丫鬟們嚇得喊個不停。
護衛同劫匪們喊話:“各位好漢,若是你們求財,我們定不再還手。”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兩位主子。
可劫匪們就像沒聽到似的,一直沒有停手。
巧月慌張道:“姑娘,這可怎麼辦,咱們不會有事吧?”
霜霜的心也沉了下去。
陸府的護衛是武藝高超,以一敵三。
可劫匪們人數更多,而且還提前放箭射中了好幾個護衛。
看著現在這情況,護衛們再是武藝高強,怕是也抵擋不住。
這裡離京城還有一段距離,這送子娘娘廟又偏遠,甚少有人經過,這可怎麼辦?
霜霜咬住唇。
若是暗衛還在就好了,至少能護住她,可自打她和陸硯成親以後,天天都住在鎮國公府,這暗衛便撤下去了。
霜霜聽著外麵的廝殺和尖叫聲,心跳的越發快。
她又掀開了車簾仔細看。
這夥劫匪很聰明,把各個出路都堵住了,馬車根本衝不出去。
也就是說,她們逃也逃不走,隻能在這兒乾等著。
巧月的唇色都變得煞白,她開始祈禱起來,希望護衛們能敵得過劫匪。
隻可惜差距太懸殊了。
又過了一會兒,護衛們死的死,傷的傷,再沒有任何還擊之力了。
這下婆子和丫鬟們更是嚇得和篩糠一樣。
方才混亂之間,也死了不少下人,她們生怕這劫匪又動了殺心。
霜霜也攥緊了手,指甲都掐進了手心裡。
這夥劫匪開始搜羅各個馬車,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
一眾人都鬆了口氣,若是求財,那也還好,能保住命就是最好的。
一輛輛馬車搜羅。
最後則是到了霜霜的馬車上。
霜霜把頭上的發飾和值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可這夥劫匪就像沒看到似的。
為首的那人看著霜霜的臉,然後喝道:“把她帶走。”
霜霜懵了。
下一瞬,那人一個手刀把霜霜給砍暈了。
霜霜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巧月想攔,可她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攔得住,那劫匪一掌過去,巧月便暈了。
為首的劫匪把霜霜放在馬上,一眾人揚長而去。
…
鎮國公府。
陸老夫人剛和陸思朗玩過一場,累的滿頭大汗。
老嬤嬤笑道:“有了小公子,老夫人都能多活動些,身子也更好。”
陸老夫人笑道:“是這麼個理兒。”
有了陸思朗陪著,她走動的都多了。
陸老夫人問道:“思朗現在睡的可還熟?”
老嬤嬤點頭:“老夫人放心吧,小公子睡的可香了。”
陸老夫人:“那就好。”
安置好陸思朗後,陸老夫人看了看外麵的天色。
這都快要傍晚了,蔣琬和霜霜怎麼還沒回來?
陸老夫人沒多想,隻以為她們在送子娘娘廟多待了會兒,才會回來的遲些。
又過了半個時辰,蔣琬才回來,她一回來就跪在了廳堂中央。
蔣琬的衣裙上的雪化了,上麵沾滿了泥土,狼狽不堪。
她的發髻也全都亂了,眼睛通紅,臉上都是眼淚。
一瞧著便是遇到了大事。
陸老夫人的心咯噔一下:“你這是怎麼了?”
她連忙過去扶蔣琬起來。
陸老夫人這才發現霜霜沒回來:“霜霜呢,她是落在後麵了嗎?”
蔣琬幾度哽咽,眼中的淚水撲簌簌而下。
然後道:“祖母,弟妹她……被劫匪搶走了!”
仿若一道驚雷炸在耳邊。
陸老夫人半晌都沒緩過勁兒來,她想她是不是聽錯了?
怎麼會有劫匪呢,還把霜霜給劫走了,這怎麼可能?
陸老夫人又問蔣琬:“琬兒,你是不是說胡話呢?”
蔣琬的鼻子都紅了:“祖母,是我的錯,是我提議帶著弟妹去送子娘娘廟,才會遭遇此事,都是因為我……”
她哭的厲害,話都說不成句。
還是蔣琬身旁的丫鬟把整件事說了出來。
她把回程的路上碰到了埋伏的劫匪,劫匪把錢財都給搶走後,把霜霜也一並帶走了的事說了出來。
丫鬟說完後,屋內安靜的可怕。
眾人都心知肚明,劫匪們貪財至極,喪儘天良。
他們之所以會帶走霜霜,是因為霜霜無雙的容色。
憑著霜霜的容色,便是賣到青樓楚館了也能得到一大筆銀兩。
霜霜此去,不知道會遭遇些什麼,怕是凶多吉少了。
陸老夫人聽完這話,當即就暈了過去。
屋內一下就亂成一團。
老嬤嬤連忙張羅著把陸老夫人安置好,又讓丫鬟去請大夫。
陸老夫人年紀大了,容易有個好歹,得趕緊請個大夫來才是。
府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陸硯又不在,若是陸老夫人也倒下了,那可全完了。
這一套忙下來,耗費了不少功夫。
屋裡的丫鬟都忙著去照顧陸老夫人夫人了。
剩下的隻有蔣琬和萬嬤嬤。
這時,蔣琬的淚止住了。
蔣琬眨了下眼睛,她想起了霜霜。
這次,是再也不用再見了。
她的世界終於恢複了從前的模樣,再也不會有人霸占著陸硯了。
想到這裡,蔣琬竟然笑了起來。
沒錯,這次的事都是她做的。
她已經等了許多天了,可一直沒等到合適的時機。
直到這次,陸硯外出辦差。
蔣琬便知道唯一的機會來了,趁著陸硯不在家,足以讓她做許多事情,她一定不能放過這次機會。
這夥人壓根不是什麼劫匪,而是蔣寒雇來的殺手。
這是一早就定好的計謀。
讓殺手偽裝成劫匪,裝作求財的樣子,然後把霜霜帶出城去。
隨便找個地方把霜霜給殺了,然後埋在個隱蔽的地方。
到時殺手們把線索都給掩蓋起來,再各自躲起來。
這樣,便是真正的□□無縫了。
到那時就是死無對證,一個死人怎麼會出來指認她呢。
而且任誰也不會懷疑到她身上,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陸大夫人。
她會繼續得到陸老夫人的疼愛,陸硯的敬重。
一切都會恢複從前的模樣。
陸硯身邊也不會再有旁人。
至此,她算是徹底除去霜霜這個心中刺了。
蔣琬拿出帕子擦掉臉頰上的眼淚和浮土。
蔣琬在心中默念,再見了,霜霜。
再也不用見了。
她終於,順心如意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