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全點頭:“皇上在裡麵處理折子呢,太後您直接進去就好。”
太後點頭,然後帶著柳盈枝進了禦書房。
皇上剛處理完一個折子,抬眼就看到了太後。
皇上起身行禮:“兒臣見過母後。”
太後笑道:“快起來吧。”
一行人坐下。
皇上問道:“母後怎麼忽然過來了?”
太後喝了一口茶:“母後過來,是有件事想和你說。”
皇上:“母後有事儘管說。”
太後隻生了皇上一個孩子,早些年太後不受寵,太後與皇上在宮中的日子過得不大好,算是相依為命。
故而皇上對太後還是頗敬重的。
太後看了眼站在她身側的柳盈枝:“母後過來是想說下盈枝的婚事。”
皇上聞言看了眼柳盈枝。
“表妹可是看上哪家兒郎了?”
皇上和柳盈枝不大熟悉,不過柳盈枝畢竟是他的表妹,太後又很喜歡柳盈枝,他對柳盈枝也算是照顧。
太後點頭:“正是呢,盈枝覺得陸硯不錯,這不求了哀家過來同你說,想讓你幫她和陸硯賜婚。”
柳盈枝羞澀一笑,完全看不出之前瘋狂的模樣。
皇上有些訝異:“陸硯?”
“對,是陸硯,陸大人年輕有為,確實是極佳的夫婿人選,”太後道。
皇上喝了口茶。
然後道:“陸硯就算了,母後你再給表妹挑個旁人就是。”
柳盈枝臉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
太後也愣了下:“這是為何?”
皇上笑道:“前些日子陸硯就求了朕替他賜婚,這不梁全剛剛去承恩伯府宣旨去了。”
其實若是沒有霜霜這回事,陸硯和柳盈枝在一起也是不錯的。
不過皇上是重諾的,既然他答應了陸硯,自然不能反悔。
何況在他心中,陸硯是重臣,可比柳盈枝重要多了。
柳盈枝身子一晃,差點沒站穩,她握住太後的手:“姑母……”
她想讓太後再幫她說說話,讓皇上把梁全召回來就是。
太後卻沒有搭理柳盈枝,而是道:“既然如此,那哀家再替盈枝找旁的兒郎就是。”
太後雖然不大聰明,但很懂得和皇上相處。
現在聖旨已經宣出去了,沒有再召梁全回來的道理。
要不然豈不是在打皇上的臉。
再說下去,就會傷了他們母子之間的情分。
現在局勢已經塵埃落定了,太後便帶著柳盈枝出去了。
柳盈枝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姑母……”
太後雖然心疼柳盈枝,但還是道:“盈枝,聖旨已宣,事情已然不能改變了,你放下陸硯吧,憑著你的身份品貌,想找什麼樣的兒郎沒有啊。”
柳盈枝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可是姑母,我隻要陸硯,你再和表哥說說吧。”
瞧著柳盈枝這般執迷不悟,這麼不懂事,就是太後也有些不耐煩了:“盈枝,你先回殿裡,好好休息下,再說旁的。”
太後說完便回慈寧宮了。
宮女引著柳盈枝去了柳盈枝在宮裡的住處。
回到寢殿後,柳盈枝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現在該怎麼辦,就連太後姑母都不幫她了。
聽皇上這話的意思,現在梁全已經去承恩伯府宣旨了,這門婚事馬上就會曉諭全京城。
她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
承恩伯府。
霜霜還躺在榻上休息。
今天午歇她睡的有些多,現在就有些起不來了,頭一直昏昏沉沉的。
巧月坐到床側:“姑娘,您今兒睡的有些多了,等會兒就要用晚膳了,還是快起來吧。”
今兒是承恩伯府家宴的日子,霜霜自然要參加。
當然,今兒更是霜霜的生辰。
巧月有些懷疑,裴正德他們今天的家宴到底是不是為了霜霜準備的。
霜霜點頭:“嗯,這就起。”
霜霜的身子骨懶得很,她坐了一會兒,才徹底清醒過來,然後由著巧月打扮。
巧月一邊幫霜霜梳頭,一邊道:“姑娘,今兒是您的生辰,怎麼陸大人還沒有什麼表示啊?”
這也算是個重要的日子,憑著陸大人對她們姑娘的喜歡,怎麼著也得過來送個生辰禮物吧。
可一直到現在了,都沒動靜,難道陸硯給忘了,不應該啊。
霜霜把耳璫戴上,然後道:“許是陸大人有事吧。”
霜霜也在想著這事,她想說不定晚上的時候,陸硯會偷偷翻牆過來。
不過這事就不能和巧月說了。
巧月點頭:“也是。”
又過了會兒,霜霜收拾好了,就去了正屋。
…
正屋。
屋裡的人來的很齊了,幾個姨娘都到了。
裴正德坐在上首,看樣子似是開心的很。
杜氏幫裴正德倒了杯茶:“老爺,今兒有什麼事嗎,您怎麼那麼開心?”
裴正德捋了捋胡須,得意地道:“今天上朝的時候,皇上叫了我出列。”
裴正德官位很低,也不領實權,在朝上從來都是個小透明。
可今天皇上卻破天荒地叫了他出列。
裴正德想,這回皇上是真的要重用他了吧。
杜氏也跟著高興:“老爺的官途是要走青雲路了。”
杜氏這麼一捧,裴正德更是有些飄飄然了。
正說著話,裴嘉寧過來了,她麵上含笑,然後向杜氏和裴正德見禮:“女兒見過父親、母親。”
杜氏連忙道:“快起來。”
然後拉著裴嘉寧坐下。
杜氏看了眼裴嘉寧,然後含笑道:“眼下老爺你也要被重用了,嘉寧這邊的進展也越發好,當真是雙喜臨門。”
裴正德“哦”了一聲:“是嗎?”
裴嘉寧點了下頭,然後羞澀一笑。
這段日子,她與江從安經常見麵,可以說把江從安抓的死死的。
裴嘉寧打算下次見麵,就讓江從安和他家裡說明白,然後娶她過門。
這廂杜氏就和裴正德說起來。
然後道:“等到時候嘉寧嫁過去,就是世子夫人了,待以後就是侯夫人,咱們家可要出個金鳳凰了。”
承恩伯府早就是個空架子了,若是裴嘉寧真的能嫁到武安侯府,可不是個金鳳凰。
裴正德大笑出聲:“是好事。”
眼下他也要被重用了,裴嘉寧也要嫁到武安侯府了,當真是好極了。
現在整個府都在往好的方向走,隻除了霜霜。
一想到這裡,裴正德的臉就落下來了。
霜霜也從杭州回來兩個多月了,可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原先裴正德把希望都寄托在霜霜身上,可霜霜卻是最讓他失望的。
就在這時候,霜霜過來了。
裴正德的臉色有些不好:“怎麼來的這麼晚?”
霜霜怔了一下,她來的時間絕對不晚,隻是裴正德他們來的有些早而已。
可現在她還能說什麼,隻能道:“是女兒來遲了。”
瞧見霜霜這模樣,裴嘉寧得意的緊。
她馬上就要變成世子夫人了,霜霜卻連個小妾都當不上。
現在還不算什麼,等日後嫁了人,她和霜霜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就算是姐妹又怎樣,她還不是把霜霜給踩得死死的,霜霜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裴嘉寧假做關心道:“妹妹也是,怎麼能讓長輩等呢,不過妹妹年紀小,這次也就算了,以後萬不可這樣。”
裴正德也道:“嘉寧說得對,行了,用膳吧。”
霜霜卻忽然開口:“父親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裴正德愣了下,然後道:“今兒不是家宴的日子嗎,怎麼了?”
霜霜看著裴正德:“父親,今天是我的生辰。”
一片寂靜。
裴正德的麵色也尷尬起來,細算一下,今天竟然真的是霜霜的生辰。
他竟然給忘了。
霜霜麵色冷凝,她倒不是傷心,隻是覺得好笑。
裴正德還記得今天是家宴的日子,卻不知道是她的生日。
這可……真有意思。
杜氏連忙道:“喲,都是我的錯,竟把這事給忘了,霜霜,等會兒我叫廚娘做碗長壽麵送到你房裡,算是慶賀你的生辰。”
“好了,快用膳吧,”杜氏道。
算是把這事給圓過去了。
正在這時,小廝匆匆跑過來了,小廝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老爺,夫人,宮裡來人宣旨了!”
裴正德和杜氏愣住了。
宣旨,他們府上怎麼會有聖旨?
“你是不是弄錯了?”杜氏問。
小廝磕頭:“夫人,千真萬確,宮裡來的公公現在就在院子裡呢。”
所有人都變了神色,裴正德也嚇得要命,他的腿都軟了,他想難不成是他們府上惹了什麼事?
裴正德心裡有數,就憑他的本事,怎麼可能有聖旨賞賜的好事,隻可能是壞事。
他想怪不得今天皇上叫他出列,都是他想差了,可他哪裡做錯了什麼嗎?
不過不管是因為什麼,都是要接聖旨的。
裴正德的腿軟的都走不動路了。
霜霜也蹙了眉,她仔細回想書中的內容,書中是沒有這一茬的,這是怎麼回事。
這廂裴正德強撐住一家之主的樣子,然後吩咐下人準備香案蠟燭。
一切準備好後,裴正德跪在最前麵,旁的人依次跪在裴正德後麵。
裴正德的身子直打顫,像是在接受宣判似的。
梁全也展開了聖旨,宣讀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承恩伯裴正德之女裴霜霜,秉性端淑、克嫻於禮,有徽柔之質。今鎮國公府陸硯年已及冠,適婚娶之時,值裴霜霜待字閨中,當擇賢女與配,茲特以指婚鎮國公府陸硯,擇吉日完婚,欽此。”
梁全話音落下。
裴正德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夫人,我是不是在做夢?”
他沒聽錯吧,霜霜竟然就要嫁給陸硯為正妻了。
不是什麼妾室,而是正妻,還是聖旨賜婚。
這一下,可謂是登天了。
杜氏也被這巨大的驚喜衝擊地回不過神,她拽住裴正德的衣袖:“老爺,你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
裴正德還是有些不相信,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直到疼痛傳來,才敢相信是真的。
梁全則笑吟吟地看著霜霜:“裴二姑娘,接旨吧。”
霜霜回過神來,她提起裙裾,然後接過聖旨。
接過聖旨的這一刻,霜霜才有了真實感。
她要嫁給陸硯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