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還是去看看吧,祖父…怕是不好了。”大兒媳婦說完就匆匆去了廚房。
不好?
是了,爹他也感染了風寒,他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藥又摻了水,比他好得慢很正常。
屈滿田推開後屋的門。
屋裡很陰暗。
長時間關著,裡麵一股難以形容的臭味。
他皺緊眉頭,走到床邊,頓時大駭。
床上那頭發花白麵容枯槁的確定不是死了?
“爹!爹!”
像是聽到了聲音,屈老根掙紮著手亂抓,口中喃喃念叨:“滿田!有鬼!有鬼!鬼要來捉我!”
表情驚恐萬狀。
屈滿田又驚又怕,更堅信屈哲的鬼魂回來找他們報仇了。
“爹,你做夢了,沒有鬼,沒有…”
他努力想安撫住老父親,屈老根卻仿佛沒聽到一般,整個人陷入了噩夢中。
躺在旁邊的老太婆努力支起一隻眼,看了看,無聲的笑了,又閉上眼。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屈老根睡著了。
屈滿田滿心疲憊的走出去。
他大病初愈,身體還很虛弱,隻曬了會兒太陽便覺得渾身無力,隻得又回房間躺著。
這麼多天,王氏一直沒回來,還有那不孝子,也不知道是生還是死。
聯想到家裡憑空丟失的銀子…
講真,屈滿田現在都不確定幺仔不回來是不是因為把銀子豁豁完了不敢回來了。
那可是全副家當啊!
然而內心深處,卻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是的,都是鬼乾的,都是屈哲乾的!
屈滿田不敢深想,抗拒深想。
今天的午飯是每人一碗清澈見底的稀粥,碗底有幾顆米都數得清楚。
屈滿田一口喝儘,把碗重重的放在桌上,“下次做飯多放點米。”
一點兒米香都沒有,喝清水呢。
老大媳婦訥訥道,“爹,家裡沒米了。”
屈滿田:“…”
就很煩。
“勞資真的欠了你們的!”
“瞧爹你這話說的,好像家裡過成這樣是我們的錯一樣,我們也想吃大白米飯回鍋肉啊,你倒是讓三弟把銀子還回來啊!”屈二早就喝了一肚子的氣。
他不是屈大,屈家唯一的孫兒是他的兒子,他自覺有底氣。
屈滿田又一次解釋,“不是老三拿的…”
“難道是銀子長了翅膀自己飛了?”老二媳婦歪著嘴巴不滿道,“爹,偏心不是這樣的,三弟是兒子,難道我們二房就不是了,如今他拿著銀子在外麵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在家裡吃糠咽菜,那些銀子也有我們二房的一份!”
她又恨又怨。
十幾兩啊!
得買多少豬肉!
老三實在太過分了!冷漠無情!自私!
屈滿田捂著腦袋,“我都說了,這事跟老三無關!”
老三說不定都死了。
但這話沒法說出來,那件事,全家隻有他、王氏、老爺子跟阿富知道。
一頓飯不歡而散。
老二媳婦在院子裡罵罵咧咧。
老大媳婦洗完碗出來,下意識勸了句:“以前不都這麼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