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
村口並沒有人。
他快步朝著一個方向走,走了小半刻鐘,停在一間籬笆院子外。
推開門。
正在院子裡收衣裳的大丫回頭一看,瞳孔一縮,眼裡難掩驚慌恐懼,小聲喊道,“小、小叔”
那青年看見大丫下意識回了聲。
但馬愣了。
才反應過來這是早就嫁了人的大侄女在喊他。
頓時停住腳步,眉頭緊皺,“你怎麼在家?”
大丫:“”
這叫我怎麼說。
我不想說。
一點也不想看見小叔。
她不是小叔的侄女,是小叔的銀子,煩死了!
抱住衣衫,轉身就跑。
宋玉嘴唇直接緊繃成一條線。
他打了個哆嗦。
這才終於發現家裡的不對勁,今天是他每月沐休的日子,雷打不動他都是要在這時候回來的,夫子家可不負責這兩天的飯,他留下也沒得吃。
往常家裡早就做好了飯,爹娘也一早就等著了,他一到村口就能看到幾個侄子在守著
今天,啥也沒有。
屋裡一片黑。
廚房裡不見半點煙火氣,冷鍋冷灶的是壓根忘了他今天回來了嗎?
他眼裡蓄滿憤怒。
快步進屋。
“爹,娘。”
天冷下來了,又吃了肉,五臟廟得到了滿足,宋老頭跟宋母一早就了鋪,窩在溫暖的被子裡說話。
今天老大撈了一簍子的小黃魚兒。
巴掌長,細條兒的。
全部抹了野蜂蜜用火烤熟,那蜜都滲進了肉裡,骨頭全部被烤得焦脆,一口咬下去甭提多香了。
現在嘴巴裡還一股甜膩。
真的。
活了大半輩子,幾十年加起來都沒這幾天的糖吃得多。
兩人感歎著這幾天的夥食實在開得不錯。
又無奈大兒子跟三兒子之間不可協調愈發嚴重的矛盾。
還要發愁銀子的事。
可老大,說不通啊說不通。
一念叨就沒得肉吃,誰特麼敢,那敗家子真的拿捏住了他們的七寸。
被窩太暖。
宋老頭有些昏昏欲睡,半闔著眼睛,嘴裡模糊不清:“我這心裡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七八下的,平靜不下來,總感覺有什麼事忘了,老婆子你好好想想,咱今天是不是忘了做啥?”
“能有啥。”宋母閉著眼翻了個身,“大冬天的,糧食都收完了。彆胡思亂想了,早點睡吧,有那精力,不如想想明天老大進山能獵到啥,最好是一頭野豬,家裡吃不完,還能賣些銀子,到時候老幺的束修就不用愁了。”
“是啊,希望幺兒這一次一舉得中,那咱家在村裡就徹底不一樣了。”
正昏昏欲睡。
就聽到外麵傳來個清朗的聲音。
那聲音並不大,猶如清泉從石頭流過最後又落入泉裡。
卻把兩人的瞌睡炸醒了。
差點沒從床鋪跳起來。
我去!是老幺!
宋老頭捂額,心裡被巨大的悔恨占據,這段時間家裡雞飛狗跳的,他又生病,又吃好的,壓根把老幺回來的時間忘乾淨了。
宋母也心虛。
忙爬起來,“幺兒回來了?娘這就來開門!”
趕緊把衣裳穿好。
宋老頭一拍大腿。
他就說有什麼事忘了嘛!
可他萬沒想到是這件事!
草!
“幺兒肯定還沒吃飯,你趕緊去廚房整點好吃的,可彆把他餓著了。”
宋母忙應了一聲,穿鞋開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