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富裕,尤其是鄉下的,想吃頓葷的都難,更彆提拿著錢亂花了。
屈富是家裡老小,最得寵,王氏偶爾會偷偷塞幾個錢給他,就怕他在外麵在兄弟們麵前沒麵子。
小兒子嘛,老幺兒嘛,可不得寵著。
家裡有老大兩口子黃牛白天黑夜的乾,有大房三個丫頭等著換彩禮,虧待了誰也不能虧了老來子啊。
賴子記得很清楚。
“他們之前時不時都要來歇一晚,那天過後就再沒來過了,我還跟鄰居說,是不是因為附近死了人所以嫌晦氣不來了。”
家裡少了進項,連雞蛋都舍不得吃了。
越想越虧。
還專門去打聽了那幾個二流子是不是去了彆家住,結果,特麼還真的是。
屈富出手比歇他家時還要大方闊綽,那都是銅板啊!
他心疼了好久。
衙役問:“你能肯定嗎?會不會記錯?”
“不會,絕不會。”不信你到處去問問,跟銀錢有關係的事看彆人會不會記錯了。
上次就疏忽了,這次大人格外交代蛛絲馬跡都要查清,衙役不敢聽一家之言,又走訪了附近。
好巧不巧,竟然真有人看到屈富出現在附近。
他不認識屈富。
因為那人渾身酒臭,又年紀輕輕,多看了幾眼,開堂的時候也去作證了。
看見屈大時一顆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是他,我看見的不是他,我看見的那個人沒那麼老。”
而且一副被壓榨乾的窮酸樣,有錢買酒喝嗎。
目光移到低著頭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屈富臉上,看了好一會兒,“就是這個人!”
屈富茫然抬頭,“這位大哥,我不認識你啊。”
“所以我這個路人甲的證詞才更有說服力啊。”那人回道。
縣太爺:
這話說得也沒錯。
屈滿田在牢裡時給大兒子做了許多思想工作,如今眼見小兒子要完蛋,大兒子一句話都不說。
氣得不行。
“大人,那事是我大兒子做的,跟我小兒子無關呐!”
然而證據全部指向屈富。
時隔幾個月,證據早就沒有了。
於是縣太爺隻得使出官員的必備技能——打板子。
人嘛,都是怕痛的,都是怕死的。
醫療條件又不好。
加之這種天然的階級畏懼。
很快,屈富就認罪了。
屈滿田腿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