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嗯?說什麼?”目不轉睛盯著電視屏幕。
徐翠芳手指動了下,她覺得指甲有點癢,不想乾啥就想撓點兒什麼,話說旁邊這張欠揍的臉就很合適。
“說什麼?!說老大的婚事,說剛才的紅包!”
到底還是考慮到孩子們,她壓低聲音吼道,“你是不是瘋了!”
“老大結婚,我們當初說好的,自己買食材,就辦在家裡,頂多也就花一萬多塊錢,禮金大概能收三萬多,給老大三萬塊的嫁妝,一場宴席下來頂多幾千塊,省錢又省事。”
“你倒好,不聲不響就變卦了,還把什麼影樓都定好了,他們自己有錢不曉得去定嗎,要你管!”
“合著什麼都你決定,你說了算唄!”
“酒樓婚慶那麼貴,吃的東西還不一定好,我看不如還是就在家裡辦,之前考慮的是按照388一桌的標準,你要嫌不好,那就升成588的,我再去講講價,讓他們多添兩個好菜,保準把席麵辦得巴巴適適的,誰吃了都得說好。”
“你要在孩子麵前抹不開麵子,我去說就是。”
大女兒自小懂事聽話,她當媽的,沒什麼不能說的。
一家人嘛,有啥開不了口的。
何必花那冤枉錢。
兩口子在工地上乾了多少年才存了點錢,容易嗎。
徐翠芳是個很強勢的人。
年輕時宋狗愛玩,不顧家,講兄弟義氣,特彆耿直好騙,跟彆人喝兩頓酒就是哥們兒了,被人隨便編兩句就掏心掏肺,就算遭坑了工程,辛苦經營起來的名聲毀於一旦以至於抗水泥包搬磚都沒工地要,好好一技術工淪落到看大門的地步,也沒有改變他單蠢的性子。
一年到頭連孩子的學費都湊不齊。
不。
他連回家的路費都木有。
男人靠不住,徐翠芳一人拖著仨崽,還得獨自應對公婆的各種挑刺不滿,地裡家裡一把抓,性格稍軟一點早就跳河了。
宋狗心有愧疚,但凡不是原則性問題,或者不是很多錢的事,他基本會依著妻子。
但宋時不是原渣。
納入他原則裡的東西要多多了。
沒得兒子花十幾萬娶個二婚帶娃的,大閨女就得幾千塊錢囫圇潑出去。
偏心成這樣,會遭報應的。
他輕哼一聲:“說這麼多,不過是你舍不得給女兒花錢罷了。”
徐翠芳一愣,臉上有片刻僵硬,隨即反駁道,“我舍不得給她花錢?我養她到這麼大,供她上大學,給她結婚,我當媽的做到這份兒上已經比大多數人都好了,不然你看看你二姐家,她付出過什麼,她三個閨女都是自己出去打工就這樣嫁了,彆說請客宴席,過年回來的時候肚子都七八個月了。在老家辦酒是沒城裡的好,可老娘至少給她辦了!”
她做了!
任誰提起她都能理直氣壯毫不心虛,她儘到了當媽的責任。
宋時對她的想法門兒清。
皆因原渣也是如此。
他冷笑,“不如你現在就去問問歡歡,她願不願意要這樣的婚禮,我想相比起一場在她眼裡敷衍了事沒有格調不上檔次毫無氛圍感的婚禮,她寧可什麼都不要,扯了結婚證就行了。”
“隻扯證,花不到一百塊錢,這麼便宜,你是不是就滿意了。”
“曉得她好強,曉得她寧缺毋濫,你不給她掙麵子,還把她拉出去丟臉,錢就那麼重要嗎?”
“孩子一輩子的大事不重要?”
“你兒子結婚你也打算在老家給他請幾桌就是了?”
“你隻要說是,我馬上去給歡歡晴晴說,婚宴不辦了,客不請了,給你們一百塊錢,照相扯證算爸請你們的。沒辦法,你們媽要把錢全部留給她兒子,你們這些女兒在她心裡連根草都不如。”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要把錢都給冬冬了!”她抿緊嘴唇,伸著脖子看了眼窗戶,把聲音壓得更低,“你不要胡攪蠻纏好不好?”
“嗬,怎麼,你也怕閨女聽到啊,我還以為你不怕呢。對了,剛才你還沒表態呢,兒子結婚你是不是也這樣。”宋時見她不說話卻梗著脖子,冷笑道,“兒子零花錢五位數的給,女兒結婚卻摳得跟個鐵公雞一樣,同樣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把左手鑲金恨不得供起來,卻要把右手砍掉,你就不怕把雞蛋全擱一個籃子裡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這不是逗起鬨嗎?”
“就三個孩子,虧待另外兩個,你覺得他們姐弟感情能好麼,能長遠麼,我看你是太平日子過久了想家宅不寧熱鬨起來。我們還在,還有個牽絆,我們一旦不在了,你看他們三個還會來往不,老大老二從小感情好,不用擔心,老三到時候就成孤家寡人了,兩個姐姐沒一個待見他的,這都是我們當父母偏心種下的苦果。”
“錢有什麼用,總會花完的,總能再掙的,一家人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