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走了(1 / 2)

盛紅衣出關的時候,已經在妖城待足了百日。

她自己沒感覺,隻覺得時光易逝,紅顏易老,彈指一瞬,繁華散儘。

此次閉關,盛紅衣雖然修為沒有什麼變化,依舊停留在金丹初期,可是隻有她知道,她心境變化可大了。

她多了一份洞悉世界的滄桑,曾經那個莫名透著清澈的愚蠢的盛紅衣,已經徹底的成為了過去,回不去了。

所以,盛紅衣覺得,有時候無知當真是福。

知道了這些,除了徒增一些悲傷和遺憾,又能如何呢?

往事不可諫。

莫說黑蓮那一世在盛紅衣看來並不算太遺憾,她恨的仇人,自己解決了一部分,好友龏漣幫她解決了一部分。

便是遺憾滿滿又如何?

照樣沒法改變。

記憶使靈魂變得更加的飽滿,增加了厚度的同時,許是也會讓人失去些東西。

好比,那個沒心沒肺的盛紅衣,越加的離自己遠去了。

不過,便是這般,盛紅衣依然堅定,自己依然是盛紅衣。

便是曆儘千帆,盛紅衣依舊初心不改,也許有人會說她固執,也許有人會覺得她分不清輕重,可命是她的,自然由著她自己支配。

她是盛紅衣,黑蓮不過是她的一部分,再如何波瀾壯闊的一生,那也隻是黑蓮的,不是盛紅衣的。

盛紅衣沒有絲毫的興趣再走一遍老路。

這是她這麼多年,閉關時間最長的一次,盛紅衣雖然閉關時候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出關的時候卻心情不錯,閉關使人心緒寧靜,醒來之後,盛紅衣有一種多年的疲乏一掃而空的輕盈感。

她似整個靈魂都被滌蕩,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卻又清楚存在的坦蕩之感。

她出門來,深深吸了口氣,空氣之中,靈氣歡悅的繞著她起舞,陽光普照大地,又是晴朗的一天呢。

院子裡靜悄悄的,盛紅衣環視了一圈,隻有隔壁那間師兄的屋子之中,靈氣平穩的往內湧動,光看靈氣動向,便知師兄狀態平穩。

盛紅衣進了季睦的屋子,天地銖在一旁的極品靈石陣之中,閃著微微瑩潤的光澤。

季睦躺在一旁,自動吸氣吐納,親靈體質就是這般,躺著也能修煉,在親靈體質這兒可不是一句吹牛的話,而是事實。

也不知榕汐和金朵兒去了哪裡?

盛紅衣倒是不急,金朵兒魯莽一些,但有榕汐在,出不了大岔子。

許是,回了弱溺穀也說不定?

盛紅衣剛出關,倒是不急著立刻走,去衡蕪鬼城已是遲了些,也不差這一兩天了。

她便再懶怠兩日,稍稍休整又何妨?

殊不知,她這邊舒坦了,整個妖城已經快瘋了。

無論是灰玨,還是白騰,它們這一百天的每一天之中都有一個每日一問:

盛紅衣怎麼還不走。

又是一日清晨,灰玨去了城主府,同白騰湊在了一起。

它進來的時候,恰好紅蛸正在院子裡練武,九節鞭舞的虎虎生威,一下又一下,便是拍擊於地麵之上,那聲音之中的殺氣都未減弱半分。

灰玨光是聽,都覺得心中生寒,唯恐那鞭子抽到它,它幾乎是繞著紅蛸在走路。

不過,看到它又來了,紅蛸淡淡一眼掃過來,順勢白了它一眼。

灰玨尷尬的撓了下頭,低下頭去,不敢看紅蛸。

它這些日子,同紅蛸白騰等妖迅速的熟稔起來。

誰叫它每日都來呢。

比之以前,如今它同這些南爺的跟前人之間少了客套,更多了幾分了解。

白騰、紅蛸、綠霸以及灰灰,是南爺身邊的四大心腹。

現在灰灰不在,綠霸喜歡在水裡待著,等閒情況下,隻有白騰和紅蛸在近前。

比起白騰,灰玨還是有點怵紅蛸的,總覺得紅蛸看它的眼神陰惻惻、毒辣辣的,好像隨時都能蜇它一下。

紅蛸的毒,它敬謝不敏。

那玩意兒,它雖然不至於被毒死,但可以被痛死。

而且,灰玨心裡難道不清楚嗎?

它知道,最近它來的有點勤了。

可是灰玨能有啥辦法呢,盛紅衣不走,它慌呀。

它現在其實就想把這一尊大神送走,要是再不走,便是她不惹旁的事,再來麒麟閣搬一回家,它的心可就要跟著滴血了。

它就想把姑奶奶開開心心的送走,好讓它也鬆口氣,跟著鬆泛鬆泛,這點要求難道過分嗎?

它覺得一點都不過分,但聰明的灰玨卻也知道,這話完全不能在紅蛸麵前說。

紅蛸不知怎麼的就跟盛紅衣好上了。

它若是敢說點兒有的沒的,盛紅衣不一定聽得見,甚至便是聽見了也不一定怪罪它,可紅蛸就不一定了。

讓灰玨來說,紅蛸現在跟護犢子的老母雞似的,特彆的凶猛,戰力超強。

它完全沒有挑戰它的意思。

“那什麼……咱們借一步說話。”灰玨拉著白騰打著哈哈,往偌大的院子的另一端去了,離紅蛸距離越遠越好。

紅蛸冷冷的嗤了一聲,丟下手中的九節鞭,轉身就回了自己屋了。

那兩個蠢妖說什麼,它能不知道?

不就是紅衣還沒走麼?

值當它們這麼興師動眾?

紅蛸背對著門扉的臉上閃過一抹笑意,這麼長時間閉關,想必紅衣必有所得吧?

真好。

她們是朋友這句話,它一直記得。

朋友之間便是相隔萬裡,都是希望對方好的,各自安好,這樣就足夠了。

至於這裡的妖們,白騰灰玨之流,莫說沒理由害紅衣,便是有膽子,它們也沒本事真的害到人。

而南爺,想到那日的場景,紅蛸信心大增。

真是從上到下都不是紅衣的對手!

卻說,白騰瞪了一眼灰玨,很無語:

“我說玨老頭,你這樣也太明顯了,你看你看,紅蛸都發現了。”

灰玨待一會兒就走了,紅蛸可是同它在一塊時間最長。

紅蛸最喜歡遷怒了,沒得把對灰玨的不滿加諸在它身上。

它難道長得像大冤種?

偏要每天被紅蛸甩大白眼?

灰玨暗地裡也跟著翻了個白眼,心說,瞎子都知道紅蛸知道它倆天天都在搗鼓什麼,需要“發現”嗎?

它發現白騰現在可會睜眼說瞎話了。

“那個,騰爺,今天出大事了!”它現在還不能得罪白騰,畢竟盛紅衣還沒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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