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玨愕然,驚呆了有沒有。
它從沒想過有一天,幽冥石這種滯銷貨能全部賣完?!
這種鬼域的東西,實則,除了鬼會用,它們妖族更喜歡人域香噴噴的丹丸,還有各式各樣的保命神器。
要不是這裡靠近鬼城,它家南爺又是個本著大錢小錢都得賺的主兒,它們麒麟閣也不一定會賣這種東西。
就它看著都嫌陰氣重呢。
麵前這……雀妖看起來也不像鬼啊。
“都……都都都……包起來?!”
灰玨覺得自打它成為掌櫃的,不說八麵玲瓏,可也從未有今天這麼有失水準過。
居然在客人麵前,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盛紅衣扭頭看了它一眼:
“怎麼?不賣嗎?”
灰玨連忙點頭如搗蒜:“賣賣賣,這些,我給客官算便宜些,承惠三千塊靈石。”
盛紅衣點點頭,表示認可:
“我還得再看點其他東西,到時候一起算。”
灰玨愣了愣,敢情今天這是遇到大客戶了?
開門紅呀?
哎呦喂,它的臉立刻笑的更加燦爛了:
“您請看您請看,客官需要作陪嗎?”
這也是它從人修鋪子裡學來的,據說人修鋪子裡的貴客,會備好茶水點心,掌櫃親自招待。
但妖修大多獨來獨往,不一定喜歡有人跟著絆手絆腳的,沒準還會引起客人的戒備和反感,所以,灰玨舉一反三有此一問。
卻是沒料到,這個客人如此的好說話:
“那你就陪著吧,馬上還要包東西呢,你走遠了,我總是叫你也麻煩。”
灰玨心花怒放,灰色的臉上綠豆小眼之中笑意滿盈。
它不僅忍不住慚愧,瞅瞅這客人,多麼的慷慨大方又好說話,它剛剛居然懷疑人家要惹麻煩。
定然,是今早它看到南爺頂著一張……豬臉,給嚇壞了。
它到現在心中還在琢磨,南爺怎麼了?
因為這事讓它在工作之中分了心,蒙蔽了它的判斷力,使它沒了之前的敏銳。
不過,想到南爺,灰玨心中還是忍不住瘋狂的好奇。
究竟是哪一位……勇士,做出這等壯舉,定然是個大妖吧,否則也沒法把南爺打成這樣。
可是打人不打臉,究竟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它倒是也不傻,知道不能問南爺。
於是,它問白騰,那死馬顧左右而言他,跟它兜了半天的圈子,說天說地說今天吃了一頓豐富的美食,就是不說南爺的豬頭臉怎麼回事。
問紅蛸,更過分,居然一言不發就進了自己屋裡,還“砰”的一下在它麵前關上了門,差點把它的鼻子給撞歪,年輕人,一大清早,火氣這般大是要乾什麼?
盛紅衣是皮笑肉不笑的朝著灰玨笑了一下,她心想,等會兒有你笑不出來的時候。
倒是一旁的榕汐和金朵兒,兩妖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狐疑之色。
兩妖這會子都暫且擱置了自己的矛盾,主要是它倆三天兩頭鬨,真要是一直生氣,那豈不是每天都活在生氣之中?
眼前的事情遠比它倆之間的矛盾更吸引它倆。
大王(盛師姐)是被奪舍了吧?
何曾如此慷慨過。
不過,兩妖心裡再多的狐疑,也不會當場問出來。
畢竟,這裡還有外人在呢。
而榕汐到底比金朵兒接觸的人多,想到這麒麟閣就是昨夜被盛師姐打了的那麒麟城主家的產業?
盛師姐這麼討厭他,沒道理到他家買東西。
若是盛師姐這麼以德報怨,她也不是盛紅衣了。
所以,若不是被奪舍,那麼盛紅衣指定憋著什麼壞水兒呢。
就榕汐思量的功夫,盛紅衣又打包了不少東西。
盛紅衣是真沒客氣的意思。
若說,一開始她雖然是不懷好意的出現在這裡,但到底還有些放不開手腳,那麼在看到麒麟閣的豪橫之後,她逐漸失去理智。
礦石類,盛紅衣看中的不多。
主要也不太懂。
雜七雜八的選了些在人域不常見的,她挑了幾塊星輝石,是給季睦的,其中蘊含星辰之力。
接著,她又挑了幾塊金晶礦,是給她家師父挑的禮物。
她給盛坪挑禮物的時候,也想起了她的另一個師父,季乘風。
她倒是不知,季乘風如今自來熟的出入盛家門庭,差點沒把盛坪給氣悶死。
但,盛紅衣這人平日雖然嗜財,但該有的禮節,她還是懂得頗多的。
季睦幾乎已是明說盛紅衣就是季乘風的徒弟,距離名正言順就差一個入門拜師儀式。
盛紅衣自是想要討得未來師父的歡心的。
她曾經一早便詢問季睦,乘風師父都喜歡啥。
季睦沉默了半天,隻吐出了兩個詞:
好肉、聊天。
盛紅衣:“……”
無言以對,她懷疑季睦在開玩笑。
怎麼可能?
堂堂金丹真人,還是當過元嬰真君的真人,怎麼可能隻有這兩個如此不高大上且很“俗”的愛好。
以前不是聽說,這些個大佬基本上都有些隱藏的技能。
比如丹符器陣這些個旁支本事特彆的牛叉……
於是,她試探的問:
“乘風師父就沒有其他喜歡的?好比符術?功法?我恰好收藏了幾枚古符,倒是可以送予師父品鑒。”
沒想到,季睦毫不客氣又果斷的打斷她的幻想:
“沒有其他喜歡的,你想多了。”
他突然頓了一下:“嗯……”
盛紅衣眼神之中希冀之光重燃:
“什麼?”
季睦撓了一下臉:
“若是硬要說,師父倒是有個與你差不多的愛好。”
盛紅衣突然就不想聽了。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隻因為,她在她家季師兄眼中是個什麼形象,她再清楚不過。
什麼愛好?
不過是季師兄怕傷了她的顏麵,對她的諸多“惡習”的含蓄美化的說法。
可是,季睦已是無情的說出了口:
“是睡覺。他同你一樣,有睡懶覺的習慣。”
盛紅衣:“……”
不如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