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一直有這樣一個偏見,總覺得井底之蛙十分可悲可笑。真正愚昧的他們並不知道的是,井底之蛙也可以活的很愜意。
農村人,自有一方快樂的天地。
然而,對於這些農村孩子來說,井外的吸引力是巨大的,那裡有燦爛的太陽,但是也有深不見底的泥潭。
王金山迷上了打遊戲。
剛開始的時候,他隻是周末放假,呆在宿舍覺得無聊,和同學一起去玩玩,後麵就沉迷了進去,一有空就跟著班上的幾個男生往學校附近的遊戲廳裡鑽。有的時候,晚自習也不來上了。這種行為在市一中其實不算什麼。學校本來就是以通學生為主,剩下那些寄宿生完全靠自己自律,老師基本上是不怎麼管的。沒見過什麼世麵什麼也不懂的農村學生,又沒有爸媽在身邊管顧,是很難抵禦城市裡或這樣或那樣沒見過的誘惑的,不可避免的,王金山的成績出現了下降。
這些事情春蘭心裡都清楚。
這也讓她慢慢的明白了一個道理,打敗一個少年人的從來都不是貧窮,不是挫折,而是同齡人的羨慕的眼神,和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
但是,她不願意看著要好的朋友就這樣墮落下去。
這種說法或許也不大對,班上打遊戲的男生大有人在,它可以和籃球、足球一樣,隻是男生興趣愛好的一部分,說成墮落或許過於嚴重了。然而,現實很殘酷,相較於學校裡的其他同學,王金山的情況似乎注定了他不能擁有這樣的興趣愛好。
他需要好好學習。這才是他的路。
春蘭一直是個有主見的女生。很多時候都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她和王金山是要好的朋友,但也僅僅是朋友。她能做的,似乎隻是好言相勸幾句。
但是,那天王小凱的話讓她緊張。
王小凱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為什麼要她離王金山遠一點?
這天在課堂上,春蘭已經有些不太能聽得進課了,她往王金山的課桌那邊看了一眼。這時候,恰巧王金山也望向她這邊。
他看見她看他,他笑了笑。
恰逢初夏,那時的陽光很明媚。
春蘭的心快跳了兩下,下意識收回了目光。
過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偷偷地側過頭望向王金山,發現王金山已經拿著筆埋頭在作業本上寫寫算算,似乎是在努力學習。
春蘭舒了口氣。
下午放學後,同學們散的很快。
通學生趕著回家,寄宿生這時候都是搶著去食堂吃晚飯。大家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食堂飯菜油水寡淡,上了一下午的課,大多數學生已經饑腸轆轆了,而且去食堂晚了,要排好久的隊。
春蘭還沒走。
她一般是做完下午的作業才回家。
“春蘭。”
春蘭聽見有人叫她,抬頭,看見王金山拿著數學練習冊走了過來。她愣了一下,略略有些意外:“怎麼了?”
王金山在春蘭前麵的椅子上坐下,扭頭攤開練習冊,笑著說:“有一道題不會做,你給我講講。”
春蘭有點不適應,王金山已經很久沒有跟她聊過學習上的事情了,有時候兩人有機會聊天,春蘭勸他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他也隻是應付。
春蘭問:“什麼題?”頓了頓,又說“對了,你怎麼還不去吃晚飯?”
“現在還不餓,等做完作業再去。”王金山用筆指了指練習冊上的題目。
春蘭往練習冊看了看,這是一道三角函數題,她自習課上剛剛做完,拿起筆就在紙上邊寫邊講解了起來,王金山聽得挺認真的。他在學習上領悟力也強,很快就搞明白了,但是他問完題目並沒有走,而是坐在旁邊,做起作業來。
春蘭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寫作業的時候,偶爾會抬頭看看坐在前麵的王金山。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王金山忽然扭頭說道:“作業做完沒?”
春蘭點點頭:“差不多了。”
王金山笑著說:“那,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飯?”
春蘭呆了一下。
這時候,她又想起王小凱的話:離王金山遠一點。
過了會兒,她對王金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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