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起道了聲謝,跟著中年漢子徑直走到村書記徐國強家。
村書記徐國強在家,正在小院子裡擺弄天線杆子,還時不時歪著腦袋朝堂屋裡的老婆娘吼“電視來信號沒呦!”
見著張雲起和中年漢子進門後,他愣了一下,等中年漢子簡單介紹了兩句,他才上下打量著張雲起問“娃娃,找我啥事?”
張雲起拉了張小板凳坐下:“徐書記,是這麼回事兒。我們市的學生來這邊開展植樹節活動這個事兒你也知道,現在兩百多號學生留在這裡,沒地方住,情況有點複雜。”
徐國強聽到這話,便繼續擺弄起了天線杆子:“沒地方住?你們學校那邊不是都安排好了嗎?下午開會的時候,鄉裡領導和我們村委都在,我們已經協調了一個大禮堂給你們學校,聽說不是要搞文藝表演嘛,再者說了,娃娃,你是代表學校來找我的?”
張雲起笑:“不是,我自己來的。”
徐國強覺得荒誕:“你一個娃娃找我談這事?這不是扯卵談嘛。”
張雲起道:“徐書記,我是這麼想的,希望你能夠出麵,協調一下本地的村民,根據每家每戶實際空置廂房的情況,安置2到4名學生。”
徐國強立即擺手:“這不行呀,你一個小娃娃,這樣的事情得校領導出麵才能談。而且我跟你說實話吧,你們學校的領導找過村委會,把學生安置到村民們家裡過一宿的這個想法也提過,但行不通,主要是人太多,協調難度太大,咱也不能為了學生的住宿問題去影響到村民們的生活,最後折中處理,村委會才給安排了一個禮堂。”
張雲起不知道是協調難度大,還是徐國強壓根就不願意協調。當然,他也不清楚羅大海是認真討論過這個方案後覺得不可行,還是把學生分散出去住嫌難管理,或者是可能要出錢的事兒,他羅大海這個教務主任也沒那麼好辦,才會想起讓學生在車上睡一晚上這種既好管理又不要成本的騷操作。
他笑嗬嗬地說:“叔,你先聽我講完,我是這麼想的,給學生安頓住的地方,校領導肯定會答應的,這點你不要擔心。至於村民們願不願意的問題,我們不白住,住宿要花銷多少錢,咱們按每戶來算,您這邊定個價,我們拿給你。另外,金坪礦區有三百多戶人家,農村屋子大,很多村民家裡都有兩三間的廂房,我們這次來的學生在二百多人,按照每間廂房安置兩名學生來算,七八十戶就完全夠了,所以即便是排除一部分給錢也不願意安置學生的村民,也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眼前的少年人講得頭頭是道,但徐國強隻覺得是紙上談兵,這麼多學生安頓下去可不是一筆小錢,誰出?徐國強滿心不在意道:“小娃娃,我聽你說的也是在理哩,但是吧,這給錢使不得呀,你們這些城裡的學生來那裡,本來就是給咱們種樹搞綠化做好事的,咱們村民哪裡還好意思收你們的錢呐?再者說了你們羅大海羅主任都沒提過這方案,安頓這麼多人,可是一筆很大的開銷哩。”
張雲起從口袋裡十來張百元大鈔:“這裡是一千五百塊錢,徐書記,我不知道這邊礦區的旅館雙人房是多少錢一晚,但是咱們可以按照這個標準來定價,這筆錢你先拿著,安排一百間廂房。你看這個搞法可不可行?如果少了錢,我來補,多了的話,就算是捐給村委會了。”
最後一句話張雲起說的格外重,徐國強掃了眼那一小遝在燈光下亮閃閃的老人頭,隨後直愣愣地看著張雲起:“這,這麼多錢”
張雲起把錢塞進徐國強手裡:“沒事,鄉裡鄉親到時候收拾屋子打掃衛生也不容易,咱不能白住。”
徐國強捏了捏手裡的錢,下意識就坐正了身體:“這,你看,娃娃你這太客氣了,咱們村的村民雖然粗魯,也沒啥子文化,但還算好客,看著學生們落難,願意接納學生的肯定是有的,而且廂房空著也是空著,有錢拿,應該會願意。這樣,娃娃,我現在就聯係村裡人協調一下,儘快把事情落實下去。”
張雲起說道:“我看這麼著,徐書記,你先找學校領導說一下這件事,然後再聯係村民,播廣播告知一下。”
徐國強一拍大腿“中。小娃娃,還是你想事周全呀,我現在就去村委會給你們學校領導打電話。”
徐國強家裡沒有電話,他帶著張雲起一起去了村委。在村委會,張雲起一直等到徐國強給學校方麵的領導打電話談了這樁事,隨後又看著他打開廣播,召集村委成員和部分村民來開會商議安置學生事宜之後,確定學校、村委成員、村民們都知道這件事的大概,才起身向徐國強打了聲招呼,出門離開。
徐國強看著張雲起的背影,突然想了個事,連忙起身喊道:“誒,等下,小娃娃,你叫啥名字呀?我好跟你們學校領導報備呀,彆到時候我都講不出你的名字哩。”
張雲起笑著擺擺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